她越说身体越往下滑,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就白天上课,晚上兼完职再回出租屋画稿……”
越溪明垂眸听完,一言不发。
有些苦难就像盐。一把盐没入水中渺无踪迹,但水已经不可避免的变味了。只有喝水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它有多苦,多咸。
半晌,越溪明仿佛不经意地开口:“你可以不用离开乔家。”
她还是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精心照顾的小青梅突然执意离开她,要独自在外摸爬滚打。
沙发上的人蜷缩成团,远远的飘来声呢喃:“我不喜欢……”
后半句没入黑夜中,乔漾又睡着了。
越溪明放下手里的活,轻轻叹了口气。
工作室很宽敞,但她只开了一盏小灯,只照亮一方。便总觉得空间狭小,自己离乔漾这么近。
当然,偶尔她也会觉得乔漾离她那么远,譬如方才。
可她拿乔漾没办法,末了,只能抱起睡得很沉的人往外走,再自顾自地吐槽一句。
“笨蛋乔乔。”
*
第二天继续早起加班,越溪明没再叫上乔漾。
没想到临到下午,乔漾一个电话打过来,气冲冲地质问:“你在干什么?”
越溪明咬碎嘴里的薄荷糖:“赶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叮咚哐当的声音,像是在搬运什么东西。
乔漾斩钉截铁:“我也要来。”
越溪明轻描淡写地问:“你来干什么,陪我熬夜?”
“当然不是,我来履行妻子的义务!”
乔漾的行动力极高,只听咔哒一声响,那边已经在锁门了。
越溪明只能妥协:“……随你。”
她语气听上去无可奈何,实际上嘴角已经忍不住翘起来了。
坐她对面、正在打版的nora抬眼,霎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她拿胳膊肘顶撞身边的池秋:“秋,我们今天一定要提前走,不然就要妨碍小情侣你侬我侬了。”
池秋手被撞偏,原本好好的设计稿上出现一道黑线。
她径直把人推开,冷漠道:“别碰我,线画歪了。”
nora哪肯,转而熊抱住池秋,锲而不舍地往她身上蹭:“线重要还是我重要呀~”
语调甜得能腻死人。
于是两个人拉拉扯扯好久,最后池秋被闹得烦不胜烦,只能任由nora挂她身上。
而对于这些,越溪明充耳不闻、专心裁衣。
见这口狗粮无论如何都喂不进她嘴里,nora噘嘴:“啧啧,怎么今天没让我闭嘴了。”
“让我猜猜,乔乔就是你成天挂在嘴边上的青梅?”
越溪明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她那时候找乔漾找得很急,和她熟识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