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什么了?”陆翀想,有他在还能招贼?肯定是她在找理由叫他起床,他眉梢一挑,示意她,继续编!“我没有哄你,昨晚我堆在石阶旁边的秽物不知道怎么突然不见了!院里的烂菜烂叶也都没有了!”苏缨怕他不信,很认真地解释。陆翀眼神一滞,俊脸僵硬,卫肆、卫伍两个蠢货!苏缨推开他对面的窗户,让他看院子:“你看,你看呀!”陆翀冷静地看苏缨:“苏缨缨你觉得要是有小偷,小偷会只偷秽物?”苏缨歪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嗯……”也是啊!小偷是疯了才会偷秽物!那是怎么了?“当然是我,”陆翀示意她看一旁靠着的糖葫芦靶杆,一脸镇定的胡说八道,“昨晚吃撑了,就把院子简单收拾了!”“那你可真厉害!”苏缨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说辞,真心实意地夸道。她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白皙柔软,清纯灵动。陆翀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低头呵呵笑,笑意不达眼底。在苏缨不看他的时候,怅然地舒了一口气。苏缨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转身往外走:“你快起来啊!我去厨房了。”陆翀顿了顿,从床上起身,站在窗前看她走出屋门,穿过院子,进了厨房,很快便有炊烟慢慢升起。宁静美好到陆翀不舍得眨眼。陆翀忽然轻嘶一声,撩起衣角,掀开棉布,看伤口,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刀口又长又深,露出鲜红的血肉。陆翀暗骂一声,找出药粉,倒洒在伤口上。苏缨进屋叫陆翀吃早餐,一凑近他,就闻到浓浓的苦药味。她脸上的表情微敛,震惊地看她;“你伤口怎么了?是不是严重了?”陆翀心里嘀咕她鼻子还挺灵,把她手里的碗筷拿过来:“没事儿。”苏缨不安地攥了一下双手,是昨天走路走多了才拉扯到他伤口的吗?她止不住的愧疚,又有些难过。苏缨小脸绷紧:“肯定有事,对不对!”苏缨抿着唇,她不信他的话,伸手就要掀开他的衣角。陆翀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吓了一跳,耳根一烫,飞快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擒住她的手,一边说:“小姑娘怎么回事啊?”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装作经验老道地调笑道:“还想脱我衣服?嗯?”说完他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陆翀有些难堪地看了眼屋顶,要命了!苏缨愣了一下,白嫩的面颊控制不住的泛红:“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伤口。”陆翀状似不耐地说:“我说很好,就很好,我只是上药时,手抖涂多了,快来吃饭。”他松开她的纤细的手腕,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别瞎猜!”说完逃一样跑到桌边,屈指敲敲桌面:“快点啊!吃完还有干活!”陆翀捧着比他掌心小的小碗,低头吃粥,不看苏缨。苏缨看他动作灵活,一点儿也不像伤势复发的样子,眸中闪过狐疑。真是她想多了吗?吃完饭,陆翀主动洗碗,和往常一样,动作利落又干净。苏缨觉得可能真是她多虑了。陆翀把碗筷送进厨房,出来时把堆在厨房里的木板搬到院子里,招手让在一旁打量他的苏缨过去。陆翀竖着木板比划她的个头,用木炭做出标记,凤目上下扫了两眼。苏缨红着脸,有些尴尬。陆翀乐了:“我又没说你矮!”可是他的眼神就有这个意思,苏缨不想和他说话了,走到厨房翻翻找找。她和秋嬷嬷搬过来的时候,这间宅子是没人住的,里面留了不少工人们建造这宅子留下的工具,后来不知道被秋嬷嬷收拾到哪里去了。苏缨找了好久,才从一堆杂货里翻出一把锯子和一些木钉。“不错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陆翀正有些发愁,苏缨就送来了工具。苏缨羞涩地笑笑,又忍不住睁着期待地眼睛看他:“真有用吗?”她眼里含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需要被肯定的期待。阳光似乎有些刺眼,陆翀眯了眯凤目:“嗯。”苏缨雀跃地说:“那我再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好东西。”陆翀看着她高兴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声:“小傻子。”陆翀在军营里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军人们参兵前做什么生计的都有,木匠也不少,和他们闲聊时,听过几耳。一时间,小院中尘灰飞扬,木屑漫天。苏缨正搬了小矮凳,坐在廊下,看着陆翀,脸上系了一张绢帕,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还想给陆翀系一个的,但被陆翀怒瞪着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