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忍不住蹙眉,年轻时候怕盛远堂是他没见识,觉得升斗小民怎么也斗不过当官的,但他现在,脑子里带个瘤子,要是忍气吞声说不定都走不出这扇门就情绪崩溃嘎过去了。
要一个将死之人忍耐这种污蔑,也太过分了。
“盛先生,您公职在身,应该比我更清楚诽谤公民是什么罪名,侮辱我,对您有什么好处么?还是您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癖好,欺负我这种老百姓能给您带来特殊快感——”
“大哥!你们在做什么?”盛远斋突然闯入,打断了齐楚的发挥。
盛远斋站定在齐楚身前,“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你不要为难他。”
“你怎么过来了!?医生怎么说你的情况?”盛远堂大惊。
“我没事,哥,我有些话想跟他说,你可不可以离开?”
“不可能!盛远斋,你到现在还有话和他说?你是订婚的人了,你能不能知点分寸?!他到底哪里好,你为他连脸皮都不要了?!”
“哥,我真的……”
齐楚‘嗤’了一声,“盛先生,您弟弟不要脸,和我可没关系。你们有家事要解决,我就先走了。”他不想跟已经订婚的有妇之夫纠缠不清,这种关系叫人恶心。
“小楚——”盛远斋抓住了齐楚的胳膊,半点骨气也没有地哀求道:“你别走,我有话要和你说,求你别走。”
“盛远斋,如果你还要脸,就松开我,你的未婚妻还在外面等你,你都要结婚了,就别做这种恶心人的事,这样下去只会让我觉得我过去对你的真心像是泔水一样恶心。”齐楚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可理智让盛远斋闭嘴,因为他身后还站着盛远堂,如果说出来全部的真相,那他和沈禾做的这一切就毫无作用了。
他所设想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是什么样都和我没关系,”齐楚扯开盛远斋的手,“作为观礼的宾客,我或许该跟你说一声:订婚快乐?”
盛远斋的心口弥漫着巨大的疼痛,他固执地看着拒他千里之外的齐楚,“我订婚,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你想我做点什么?哭着喊着求你别结婚?还是冲上台大闹你的婚礼?盛远斋,别忘了,你和我已经八年没有联系了。”
八年,两千九百二十天,人生才不过短短三万天,齐楚用将近十分之一的人生,舔舐盛远斋和盛家留下的伤疤。
“我们都该放下了。”
盛远斋猛地想起那个出现在齐楚身边的男人,“所以,你是已经遇到了新的人,对吗?”
齐楚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订婚的盛远斋有什么脸问他有没有新欢。
“他比我好在哪里?!他就是一个漂亮的鸭子而已,他能给你什么?!他什么都不能给你……”
“盛远斋!”盛远堂先听不下去了,“你住嘴!”
“我不要!”盛远斋红着眼看着齐楚,“你就是因为他,所以不要我了,对吗?”
“是非得找到一个理由,你才能放我走吗?”齐楚有些悲哀地望着盛远斋,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他们两个要这么血淋淋地伤害彼此呢?
八年前没有妥善处理的感情,留到现在只剩下了报应。
“如果这样你能罢休的话,没错,是他,我已经爱上他了,和你想的一样,你满意了吗。”
盛远斋不可置信地望着齐楚。
姗姗来迟的顾西野推门而入,会客室的三人同时回头,怪异的气氛叫他忍不住蹙眉。
见齐楚被两个男人围着,顾西野几步走了过去,“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