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把灾难转嫁到她身上,会拉她一起下地狱。季眠有半天没再说话,慢慢消化了情绪,然后想到了什么,有些探究地看向项殊。“施建成说他看到鬼了?”她只说了这一句,项殊就领悟了,赶紧解释:“不是我。虽然我们有很多超过人类的能力,但也有该遵守的规则,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而且如果是我手底下的人做的,我肯定会知道——”项殊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了,神情凝重地看着季眠。季眠一点都不傻,她已经猜到了项殊没说完的话。他手下的人做的,他能知道,但他上面的人做的,他就不一定知道。他相当于云岫天宫的大管家,身份高于他的,只有云岫天宫的四位主人了。“三、三位老祖宗?”季眠惊讶得不行,三位老祖宗为人随和,但也不像会过问这种小事的样子。项殊蹙着眉没说话,好半天,犹疑道:“利用鬼魂扰乱人类生活是违规的。没闹出人命,也算打擦边球。三位老祖宗随和,但不是会在违规边缘试探的人。倒是神君……”神君离经叛道,视规矩如无物。这句他没敢说。季眠已经提出了疑问:“如果是神君,他为什么这么做?”项殊被问住,半天没说话。“这事我得跟老祖宗们说说,如果不是他们和神君,那很可能暗处隐藏这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高人,这不是什么好事。”回到天宫,项殊直接去了寿阳殿,季眠则回了煊阳君居住的正阳殿。她刚进大厅,就看见了挂在正中的煊阳君巨幅本相画。看久了,好像也习惯了他青面獠牙的样子。季眠猛地看见,好像也不会害怕了。她看着画像里的怪兽,脚步顿了顿,然后走了过去。“会是你吗?”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眉心,喃喃道,“应该不会,你应该是讨厌我的,怎么可能帮我。不过能让我活着,我就很感谢你了。”小椤从偏厅出来,刚好就看见夫人无比眷恋地站在神君的画像前,喃喃地独诉衷肠。他躲在一边看着,心都软了,暗暗腹诽神君真的是年纪小,不知道珍惜。不见夫人就算了,还把夫人做的娃娃弄坏,夫人看见得多伤心。小椤这么一想,回过神来,赶紧往回廊走,想把那个坏掉的晴天娃娃藏起来。可他刚把娃娃拿到手,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夫人的声音——“小椤,为什么要把它拿下来?”季眠问着,目光落在了小椤拿着的娃娃处,发现晴天娃娃圆乎乎的脑袋上多了个窟窿。她随口问:“怎么坏了?”小椤面色不自然,挠了挠头,小声吭哧道:“神、神君他……他不小心的……”季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娃娃挂得那么远,不专门过去,碰都碰不到,分明就是没事非要弄坏。季眠心底对那个凶恶的神明有了些不同的理解,一直不出现,脾气很暴躁,实力很强悍,但从没真正伤害过谁,有脾气,故意弄坏娃娃。似乎更像一个幼稚的孩子。她笑了笑,对小椤道:“没关系的,给我吧,我去缝缝。”“夫人,你太好了!”小椤真心被她温柔的力量折服,满脸坚定道,“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更努力劝神君,让他回来见您的!”季眠拿着娃娃怔住:……真的不用了。季眠的五一假期都要在天宫度过了,好在她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管,可以安心学习。她基本从早到晚都在草场地台泡着。她跟小雉一起,搬了桌椅去地台,她埋头写作业,小雉在边上作陪。但小雉不是安静的性子,陪一会儿就想飞出去玩儿,小心翼翼问她:“夫人夫人,我可以出去玩会儿吗?”季眠停下笔,抬头对她笑:“当然可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问我的。”“夫人,您怎么这么好?”小雉嘴角耷拉着,一副万分惋惜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季眠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神君什么时候才知道珍惜,才能替夫人系起发丝啊。”一听她提发丝的事,季眠就脸烫。她身后披散着长发,在很多时候都不太方便,比如现在,她一低头写字,发丝就会顺着肩膀滑下,挡住作业本。但不管多不方便,她都坚持披散着。因为在天宫,头发系起了,代表她跟神君同房了……这是什么神奇的规矩!她一想这事儿,整个人都不太好,巴不得一辈子不系起来。季眠不自在地将长发挽至耳后,红着脸道:“你去玩儿吧,不用陪着我的,我要写作业了。”小雉快乐地变成一只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