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其殊的脸瞬间红透,他没脸再去拉珩容的衣摆,只好眼珠子乱瞟,没话找话道:“你……你怎么又穿黑衣服?从我见你就一直一身黑衣,因为你是一条黑龙?”珩容道:“不,这天底下只有一条黑龙。”“什么?”景其殊又没听懂。珩容却没再解释,起身道:“我在门口设了禁制,不会有人误闯,你累了就歇会儿,等我回来。”“哦。”景其殊慢吞吞应着,目送珩容离开,总觉得自己目前的定位有点奇怪。像极了丈夫出门做工养家,自己留在家中照看孩子的小媳妇儿。景其殊低头看球球一眼,球球正在玩他的头发,发现景其殊看他,仰头冲景其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鲛鲛。”景其殊:“……”怪怪的。景其殊搓了搓球球奶□□嫩的小脸,球球被搓得五官都变形了,也不知道躲,就靠在景其殊身上,被搓得傻笑。球球喜欢黏着他,他也挺喜欢球球的,不是对小孩子的喜欢……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硬要打比方的话……那就好像他前世在宇宙航行两三个月,狭窄的飞船船舱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他的手机相依为命,通讯录里没人联系他,但他总忍不住刷屏,偶尔一两分钟看不到手机,就心里发慌。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他的亲亲小手机,也没什么事儿,也不玩,就是得带着,离开一分钟都不行。景其殊:“……”呸!他这是什么神奇比喻,景其殊低头看了一眼球球,没忍住,又蹭了两下。景其殊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儿,竟然被幽冥道的人给抓来了。”球球很聪明,每次不等景其殊开口,他就知道景其殊要做什么;可又不那么聪明,说话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会跟别人交流,整日只知道腻在景其殊和珩容身边。不像个正常小孩。逗了一会儿孩子,景其殊就觉得累,他问球球:“你困吗?想不想睡觉?”球球抱着他:“困困,睡睡!”景其殊起身打量了一下,这水池就是富贵人家用来享受的,水池有深有浅,靠近岸边有躺着泡汤的地方,景其殊就带着球球过去,他沿着水池边缘画了圈,只要球球出圈,就会惊动他。然后自己躺在池边,闭上了眼睛。景其殊只是无聊想要小憩,谁知这一闭眼,竟又睡着了。他又做了个梦。对于自己做梦这事儿,他已经轻车熟路,眼下也知道,这大概不是梦,是过去的记忆,梦里的景其殊思路清晰,却醒不过来,他也不急,就跟着梦境慢慢往前走。好像还是在原身和珩容曾经住过的那个洞府,他坐在那片太阳花旁,望着花田发呆。这一次他不再是人身鱼尾,而是拥有了双腿,只是坐在花田旁,一动不动。景其殊下意识便觉得,他是在等人。这洞府中住着谁?只有珩容。他在等珩容。可大概等了很久,珩容也没有出现。“景其殊”脸上表情又伤心又失落,确定珩容不会再回来后,他终于从凳子上站起来。“景其殊”转身要走,花丛中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人叫了他一声:“鲛鲛。”景其殊眼睁睁看着刚才还跟只流浪狗似得“自己”瞬间带上笑容,他转身奔往花丛,珩容一身黑衣站在那儿,冲他招手。“鲛鲛,过来。”“景其殊”屁颠屁颠就过去了,他傻不愣登的,连动作都像只小狗,景其殊惨不忍睹地别开头。可还不等他尴尬过去,自己的视角忽然就变了,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景其殊”本人。记忆里带着青稚气的少年人身形抽长,一下子变成后来熟悉的珩容,他抱着景其殊,压在他身上,深不见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两人贴得太近了,景其殊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腿又变成了鱼尾。鲛绡做成的衣服只能遮住屁股,珩容骨节分明的手沿着他的腰线轻轻往下滑,很快摸到了他的鳞片,鳞片被摸的感觉很奇怪,有点痒,又像有细小的电流从指尖流出,刺激得景其殊下意识就翘起尾巴尖儿。可偏偏珩容摸得很仔细,一路略过他的鱼尾,摸到相当于臀部的地方,景其殊脑子混混沌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珩容好像在找什么。那个位置太尴尬了,他动了动身子,想要挪开,却没想到,珩容一手摁住了他,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鲛鲛,你们鲛人不是都有……”景其殊:“???”有什么?后面的话隐没于唇齿之间,梦里的珩容低头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