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刚才没有趁病房里没人的时候偷偷进去看他,没有对着他说那些话,他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再一次被急救。他妈妈骂的没错,她是灾星是祸害,差点害死他,她就应该离他远远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知道自己惹人厌恶,她还是要守在这里。至少要亲耳听到医生说他没事,说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等待是一个难熬的过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会停歇,仿佛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打开,医生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刚才那位女医生暗自松了一口气,先罢了平安,而后耐心地把注意事项向季父季母讲了一遍,又安抚了两句。“患者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你们不必担心。”季母欣喜若狂,抓住医生的手,急迫问:“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医生摇头说:“这个不好说,不过目前的情况不算坏,患者已经有了一点意识,你们偶尔可以和他说说话,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季母听了又喜又急,一个劲地追问:“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儿子快醒了吗?”女医生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始终没开口的女孩身上,因为皮肤白皙,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这女孩每天都来医院,即便季家的人不允许她进病房看望,她每天都在外面徘徊不肯离去,几次查房都看见过她。不管这中间有多少恩怨,但这几天季家这对夫妻的所作所为很多医生护士都看在眼里,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一个孩子动手。这女孩看起来也就和病房里他们的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小姑娘,你平时可以和他多说说话,他听得到。”医生走远后,舒颜靠着墙缓缓蹲下,双手捂着脸,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幸好,有惊无险,季凌寒到底是把踏进阎王殿的那只脚给收回来了。有了刚刚医生说的那番话,季凌寒的父母没再阻拦舒颜进病房,夫妻俩先去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季凌寒的父亲独自离开了。季凌寒的母亲红着眼恨恨地看着他离开。舒颜站起身,问季夫人,“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季夫人看她一眼,不耐烦都写在脸上,但没说什么,朝季父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夫妻俩就这样离开了,舒颜进了病房。几个小时后季凌寒真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缓了一阵后意识才算清醒了,他微微歪头就看见趴在身旁睡着了的女孩,不禁勾了勾唇。想动动不了,尝试了几次他才放弃,只好出声叫醒她。“小哑巴……”他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嗓子干涩,声音哑得不像他的了。声音又哑又低,有气无力的,可舒颜还是听到了,猛地睁眼,脸转了方向,怔怔看着他。对视片刻,舒颜直起身,紧抿的唇有些颤抖,好一会儿才开口。“你醒了。”季凌寒一只手受了伤动不了,另一只手因为正在输液时间过长僵住了,头动不了,腿也动不了,嗓子也很不舒服,说话有气无力的,可以说是很惨了。他先眨了眨眼,缓了缓才再次开口,声音比刚大一点,也让舒颜听得更清楚。“别担心,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舒颜没回答,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背过身去,拿过一旁放着的包,翻出手机,打给季凌衍。“凌衍哥。”“他醒了。”她只说了两句,不知道另一边的季凌衍说了什么,她应了一声‘嗯’后就先挂断了。与季凌衍通完电话后,舒颜回到病床前,按照之前医生叮嘱用湿棉签帮他湿润嘴唇。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心无旁骛的样子,季凌寒紧盯着她看,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可是他失败了,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冷漠无情,寡言少语,像根没有感情的木头,什么人都走不进她心里。又或许,她只是没把他放进心里,因为她的心里装了别人。想到这个,季凌寒气闷不已。“小哑巴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对我哥有非分之想,他和清宴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的暗恋是没有结果的。”舒颜抽纸巾的动作一顿,而后慢条斯理抽出两张胡乱揉在一起,先给他擦嘴角的水,然后就着用过的纸给他擦眼角。注意力都在舒颜脸上的季凌寒并没有意识到她‘节俭’的行为,没好气地说:“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哥才不会看不上你,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舒颜没有理会他的话,纸团在他眼角用力一压,木然道:“别动,有眼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