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的铃声特制,是与连环夺命call极其相配的火警鸣笛,按照她两次未接李昂还锲而不舍地一直报警这情况来看,他这会儿怕是要发射火箭升空。“喂,老板。”童臻乖巧地对着听筒说。从美国回来后她收敛了许多,尤其是李昂用一箱子的补品软化了童臻的嘴,把她塑造成了一名在人前人后懂得顾忌老板颜面的好员工,再加上硅谷竞购失败,童臻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决定对李博士嘴下留德,虽然他时常挂着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讨厌嘴脸。“下午2点,回来一趟,我要去个地方。”电话那头环境不错,静的能让李昂听见童臻鼻孔里窜出的一声大喘气。“我下午有戏啊。”“调整一下,晚上回去补拍。”“你以为剧组是我家的吗?想请假就请假?郭平又不是我爸,我想怎样他都批。”“嘟嘟嘟……”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电话未通的提示音,李昂还没等她用尽全力就挂断了电话。30秒后电话又响,李昂开着救火车要带童臻一起出警:“我跟你爸爸说好了,他同意你晚上回去补戏,记得2点准时到办公室,迟到一分钟扣工资60,扣完为止。”“嘟嘟嘟……”电话已挂,想吼无门,童臻鼻孔微张地握着手机提醒自己:电话是自己的,千万不能摔,不能摔!2点的北京街头并不算堵,李昂把车开得不紧不慢,带着童臻穿越三环四环和五环,来到近郊一处像是疗养院的地方。这里高立着四幢高矮不一的小洋房,随处种着红的紫的小花大朵,在绿叶的衬托下散发勃勃生机,与外界的冬季落叶枯枝对比强烈,俨然是一个幽静的世外桃源。“来度假还是……疗养?”童臻在车里欣赏外景,觉得这样的地方除了度假就是疗养了无疑了。“都不是,下车吧。”李昂把车停在最里面那栋鹅黄与杏白相间的洋房前,开门下车。这幢楼是三栋里最矮的,总共2层楼,一共12个窗户,从外头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是防窥玻璃,别看了。”李昂绕了房子一圈才找到洋房的正门,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稀松爬着爬山虎,抬脚登上台阶。童臻安静地跟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本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在冬天的阳光下应该感觉到缓和的她,总觉得背后一阵阴森森的冷。洋房内部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她真皮鞋底接触地面时的哒哒声,在空空的房子里她听见一声声回响,吓得周身一抖。“你们找谁?”身后一个尖细的女声问道,童臻本能地回头。李昂也回头,只见到那个女人的半个身影出现在走廊的门框里,因为逆着光的原因,完全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从轮廓上分辨她应该带着护士帽。这形象太惊悚了。“哦,不好意思,我昨天预约过的。”李昂折返回去找那个护士,童臻赶紧迈开小碎步哒哒哒地紧跟他身后,谁知道待会儿一不留神会不会遇到鬼呢!“3106,许印恒?”女护士在听到李昂自报家门后,翻看了办公桌上的预约登记本,在寥寥几个名字中找到了“李昂”,用手指在那一栏横向划过,对应上了他要探望的人名。“对。”李昂回答的干脆,在探访登记本上签了个名,跟随护士沿着长廊到了一楼最南边的房门前。护士在门前的监视器屏幕中观察了里头的情况,确认一切正常后,用身体挡住了门禁系统,在密码小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铁门“哒哒”的两下,门开了。屋内的布置十分简洁,一张12米宽的床,一个圆柱形床头柜,一张长形书桌,一间可供洗漱如厕的标准盥洗室。这里头所有的家具都是布艺软包款,就连四壁上厚厚的海绵都被包裹在柔软的绒布,看上去十分的温馨。屋子里没有任何杂音,除了头顶排气扇工作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外,几乎听不见其他。木质座椅上一个消瘦的男人背对着大门在安静地书写,李昂几个人进屋对他似乎毫无影响。“许印恒,有人来看你了。”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画画写写。护士对眼前的情况一点儿不意外,她和李昂互换了一下眼神,将规矩告知:“要出来的时候按下墙上的按钮,响铃后我会来给你们开门。”“砰——”铁门太重,让护士关上它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以至于这下力过猛造成的响动让男人停下了手中的笔。他将头偏了45°,用余光观察身后的情况,发现来人没有威胁后,用自身重力翘起两根椅子腿,十指交叉地放在脑后,让脑袋舒服地被托在手掌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