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陛下?”慕容喑轻笑一声,“在你们皇家子弟眼中,我们犹如草芥,我们的话从不入你们耳中!我身体残缺,告诉你们,你们只会当我是个笑话,而唯有我能股掌之间玩弄权贵时,你们才会正眼瞧我一眼,不是吗?”正当萧见黎准备处置慕容喑时,却见得林海嫣问道,“慕容喑,你还有实情没有说完。”慕容喑眼眸低垂,“太傅当真要听吗?”林海嫣颔首道,“我有这个权利知道实情。”慕容喑含笑道,“也是,我本想瞒着你,如若你执意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实情吧。”“但说无妨。”慕容喑打量了一番萧见黎,“太傅可曾记得自己为何头撞兴庆门?险些丢了命?“林海嫣偷偷抬眼,正好对上萧见黎炽烈的目光,良久后也不吭一声。萧见黎听后登时怒了,一把抓过慕容喑的衣领,“你到底想说什么?”此前的事儿一直像根刺儿扎在萧见黎心中,他不敢放肆试探林海嫣的心意,无非也因着这原因。台路心头一紧,当初林海嫣真因为萧见黎寻了短见,如今的关系终于缓和,而眼下萧见黎明显对林海嫣有意,现在慕容喑旧事重提,显然是不怀好意。“林太傅头撞宫门后,看来确实是将所有人、所有事都忘却了。”慕容喑云淡风轻地笑道,“想当初,林太傅初闻袁清邪受控于温玄,长叹朝政已然不清明,愤懑不平多日后郁郁寡欢。”萧见黎听后猛一抬眸,疑惑道,“难道说太傅并非因为孤……”慕容喑失笑道,“林太傅何其豁达?或许在太傅眼中,怎会因此事寻死?连林太傅都动不得的人,我若是不动点儿手段,又怎能让温玄身败名裂?!”林海嫣听后身体不禁瑟瑟发抖,差点儿没站稳,萧见黎连忙扶住林海嫣的手臂,“小心。”“无事。”林海嫣质问慕容喑,“袁清邪现在何处?”“他如今远走他乡,不愿再回京城了。”慕容喑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不至于让他看到我如今这般模样。”萧见黎小心翼翼地问林海嫣,“太傅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林海嫣扶额回应道,眼眶不由得有点湿润,“此事应由陛下抉择,微臣无需插手。”萧见黎的手轻轻攀上林海嫣的肩头,“孤听太傅的。”“若是陛下执意听臣的,那微臣便谈谈吧。”林海嫣正视慕容喑,“虽说温玄的确罪有应得,但你却执意私下行事、竟不惜挑起战火,致使生灵涂炭……”还未等林海嫣说完,慕容喑抽出袖中的刀刃,萧见黎下意识将手臂挡在林海嫣身前。慕容喑看见萧见黎的反应,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笑道,“陛下,好生待太傅吧。”说罢,慕容喑将刀刃抵在自己的脖颈上,“陛下必不可能让我有机会亲手结果温玄那狗贼,惟愿陛下能下令将温玄五马分尸。”萧见黎微一颔首,“孤自然会将温玄的罪行昭告天下,并将其五马分尸。”慕容喑听后,心中已然再无牵挂,横手将刀刃抹过自己的脖子,当场削减三尺。林海嫣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料,慕容喑饶是不结果自己,也难逃一死。此番他自刎,也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分体面。演王的军队一击即溃,再加上萧见黎亲自来监军,原本要一月解决的战事不到十天就完成。待战事结束后,林海嫣准备收拾行囊、独自一人离开。萧见黎唤住林海嫣,快步上前赶上林海嫣的脚步,“太傅不随孤回京吗?”“臣有自己的去处,陛下离京已有多日,是时候回宫了。”林海嫣的心情莫名有些低落。萧见黎伸出环抱林海嫣,寒凉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掠过林海嫣的耳垂,犹如感触到寒山枝头上的一捧新雪,林海嫣不由得抓住自己的衣襟。萧见黎明媚的桃花眼尾流过一点意味不明的神采,“随孤回宫吧,我们一起回去?”林海嫣正要起唇回应,萧见黎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她艳丽的嘴唇,“不要拒绝孤,否则孤会伤心的。”萧见黎喃喃道,“既然诸事已明,一切都该回归原来的模样,不是吗?”“原来的模样?”林海嫣转身,正色道,“我以为陛下已然知晓我的心思,臣沉浮官场几年,现在属实累了,不愿再踏入官场。”萧见黎一双眼睛又似染上幽火,虽说紧蹙着眉头,但也遮掩不住他脸上矛盾的美,思及良久后才起唇道,“太傅,想和孤在一起吗?”“啊?陛下你……”萧见黎打断林海嫣,“太傅,孤知道你是愿意的,对吧?你不用说,孤也知道的,你不好意思说,孤来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