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音紧咬牙关,把眼泪憋了回去,下一秒,她就被扛了起来。扛她的人一定是胖子。没过多久,她就被扔在了地上,左侧胯骨先着地,疼得她倒吸冷气,严重怀疑自己的胯骨是不是要被摔断了。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她猜测应该是林宇唐也被带了进来。“他们两个挨太近了。”胖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分远点,省得出差错。”下一秒,她的校服帽子就被扯了起来,那人将她的身体拖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衣领卡在了她的脖子里,在她几乎要被勒窒息的时候,那人终于停了下来,顺手将她脸上戴着的布袋摘了下来,还揭掉了粘在她嘴上的胶布。陈染音也不傻——既然瘦子敢揭胶布,就说明这里足够偏僻,根本不怕她喊,说不定他正在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她喊救命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教训她了——所以她紧紧地闭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紧咬牙关,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低低地垂着脑袋,却悄悄地抬起了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正处于一个废弃的老旧工厂中,这里是其中一个车间,机械早已被搬空了,大门从内部上了锁,所有的窗户外面都安有防盗网。夜色沉沉,车间里没有灯,全靠窗外的月色照明。她和林宇唐被分开在了两个遥遥相对的角落。瘦子站在她身边,手中拿着一根倒刺横生的粗木棍。胖子手中拿着长长的砍刀,站在林宇唐面前,弯腰摘掉了套在他脑袋上的黑色布袋,又用力地揭掉了他嘴上的胶布。林宇唐也没有喊叫,却不像她一样惊恐到瑟瑟发抖,他的神色中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软弱与畏惧,瞳孔漆黑而深邃,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手持砍刀的胖子,毫无畏惧地与他对峙着:“把她放了,这事和她无关,你也惹不起她全家。”这句话提醒到了陈染音,她立即大喊了出来,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我、我爸是厅长!我我、我妈是恒业集团的老总!你想要多少钱我爸妈都会都给你,只要你把我们俩放了!”站在她身边的瘦子嗤笑了一声,用手中的长木棍戳了戳她的肩膀:“呦呵,你还是个富二代呢?”不等陈染音开口,他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狠毒地抡在了她的头上,破口大骂,“他妈的老子最狠的就是你们这帮该死的狗屁富二代!”陈染音头疼欲裂,瞬间倒地,下一秒就被从头上涌出的鲜血糊了眼。林宇唐双目赤红,奋力地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冲着瘦子怒吼:“别碰她!你别碰她!”瘦子很享受暴力带来的快感,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木棍,却被胖子制止了:“行了!”又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给我老实点!”他比瘦子有脑子,也比瘦子理智的多,当然能明白“我爸是厅长”这句话的分量。这妞确实不好处理……胖子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句,今晚真是倒霉透顶了,组织给他安排的同伙是个大傻x就算了,竟然还多绑了一个官二代回来,搞不好又要惹一身骚,真他妈的操蛋!瘦子挺不服气胖子的,但他打不过胖子,也没胖子的本事,只得听从他的安排,讪讪地收起了木棍。林宇唐长舒一口气,因为刚才的高度紧张,他的额头和颈部已经暴起了青筋,但他的理智一直在,已经分辨出了这场绑架的主导者。他再度看向了胖子,一字一顿地对他说:“这件事和她无关,你们俩要是再敢碰她一下,我就把你们全杀了。”胖子不屑冷笑,用手中的刀拍了拍他的脸:“就你现在这样,怎么杀我?我杀你可是轻轻松松。”林宇唐也冷笑着回:“你敢么?”他笃定他们现在不敢对他动手,不然早把他杀了,不会留到现在,“你就是个小喽啰,我死不死你说了不算,只要你不敢杀了我,我就有机会杀了你。”胖子脸色一沉:“真不愧是林恒儿子啊,有种!”他的这声“有种”喊得声音极大,带着歇斯底里与疯狂,震彻了整个空旷的废弃车间。他像是被激怒了,陈染音惊恐万分,很害怕他会一刀砍死林宇唐,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胃部阵阵痉挛,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于是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两个歹徒是针对林宇唐来的,她是无意间被卷入了这场是非。胖子突然暴怒,一脚又一脚地狠踹在林宇唐的身上,不遗余力地殴打他,像是在踹一只无知觉的麻袋。林宇唐紧咬着牙关,把所有的痛苦全部咽了下去,但肉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他可以不喊一声,身体却因为疼痛止不住地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