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呆呆地点了点头,神色更加认真严肃了。“傻瓜,你也不想想,我敢嫁他们敢娶吗?”说完,哈哈一笑甚是爽朗。小桃转念一想,也对,上次不是偷听到自家小姐将来是要嫁天子的呀。一念至此,捂了嘴,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害怕,陛下与小姐自幼亲厚,可陛下初登基时的雷霆手腕……稍稍一想就觉得这春光明媚的艳阳天里莫名就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了脚。“小姐!”小桃见她要走追了出来,将一袭宝蓝色披风为她披上,与她一身烟灰色的襦裙十分相称。谢罗依奇道:“我又不冷,你这是做什么?”小桃掩饰着答非所问:“荔枝还没回来。”谢罗依狐疑地望着,顺着她的话道:“那你就去找找吧,这丫头玩性太大了些。”小桃应了声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仍是担忧不已。按小姐的布局现在看来虽一切都顺利,但谁也不能保证临川王就一定会中计迎娶呀。就算娶了小姐,这个临川王风评不佳又刚刚在府中闹了一场,言行举止实在是轻浮有余沉稳不足,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小姐?她心中觉得陛下才是良配。就在小桃忧心忡忡时,谢罗依已经有预感,澹台成德怕是没那么容易就答应娶她的。这不,还没踏进前厅就见冯氏和二小姐谢飞羽一前一后出来。她行了礼,问冯氏道:“临川王走了?”冯氏笑得假:“还在里面和你父亲谈话呢。”她正待进去,被谢飞羽轻轻拦住:“左右酒席吃得差不多了,父亲和临川王似乎要谈国事,我们女眷在里面多有不便。”谢罗依垂手:“二妹妹说的是。”她虽应下了却不走,谢飞羽随着冯氏走了仍时不时地回头望她。只听冯氏用不大的声音道:“她在外与男人睡了一晚上,名节早就不保了,还想着要攀高枝呢,可惜人家是什么身份,怎会瞧得上她。”“母亲快别这么说,大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谢飞羽好心地解释着。冯氏絮絮叨叨地教训起女儿来:“你可别学她,等将来弄大了肚子,有得哭了。”谢罗依哭笑不得,冯氏的碎嘴简直就像市井泼妇。她两人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脚步越来越小,便提着裙子悄悄地矮身伏过去,趴在窗棂下偷听。许久,才听得澹台成德开口:“谢大人的厚爱本王明白,但令嫒与本王实在缘分浅淡,若要勉强彼此在一起,本王只怕会误了令嫒终生。”谢运沉默半晌:“下官明白,小女配不上殿下,但下官也知道小女自幼就钦慕殿下。今日之事纯属一场误会,可偏又惹得人尽皆知。小女性子刚烈,殿下若拒娶,只怕她……”谢运这句话说得叹了好几声气,一位无奈的慈父形象跃然而出,谢罗依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他是如何为了女儿低声下去地求娶。澹台成德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别说自己没和谢罗依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娶。“谢大人严重了,令嫒性情坚毅,行事极有主见,非一般男子所能比,自然也不是一般男子能求娶的。本王自幼顽劣,实非良配。”谢运急忙道:“殿下严重了,小女的名声全仰仗殿下了!”澹台成德道:“不敢不敢,本王可担不起。”“殿下!”谢运急切地叫了起来,谢罗依知道他是要恼羞成怒了,忍不住捅了窗户纸,偷看起来。只见谢运拍案而起,压着怒气道:“堂堂临川王可是要始乱终弃了?!”澹台成德面不改色地端坐着:“谢大人是假酒喝多了吗?本王什么时候始乱,何时又终弃了?谢大人这可是在污蔑啊!”想到澹台成德的身份,谢运软了下来,退而求其次:“殿下府中尚无协理中馈之人,小女颇为能干灵巧,殿下或可以纳其为侧妃,将来也好辅佐正妃理事。”澹台成德摆摆手道:“大人误会了,本王绝没有轻视令嫒之意,只是本王尚无纳娶之意。”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肯娶,谢运被他说得怒火直冒,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想怎样!他不由地怪女儿行事鲁莽,只得摔出杀手锏道:“殿下若执意不愿负责,下官只得求陛下圣裁了。”澹台成德微微蹙眉:“陛下日理万机,谢大人何必为这点小事惊扰陛下呢。”谢运道:“是殿下欺人太甚!”澹台成德不以为然:“本王不就是不愿纳娶嘛,大人何必如此动怒。令嫒容貌倾城,定引无数王孙公子趋之若鹜,再说了,本王与她并无瓜葛,谈何负责一说。”“你……”谢运气得一时接不上话来。“父亲。”谢罗依已出现在门口,轻提裙角,迈过门槛,“既然临川王不愿意,您又何必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