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唏嘘不已:“怎么会这样,妾身以为殿下一定是相信娘娘的呀。”小桃却不以为意:“小姐别伤心了,咱们回府过自己的日子,他爱信不信。”一场兴冲冲的归宁日就这么早早收场,澹台成德不知去了哪里,谢罗依回府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御红院。小桃不解地道:“小姐刚才的话是说给荔枝听的吧?”她不觉得自家小姐会与临川王在街上争个面红耳赤,有什么话回家说不是更好吗?谢罗依不置可否地道:“从今天冯氏和谢飞羽的反应看来,她们应该知道了些什么才敢当众发难,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将我怎么着。这暗中挑拨之人实在可恨,此人不仅想害我还想害谢家,若不能除掉将来恐永无宁日了。”小桃不解:“奴婢没觉得他像是要害谢家啊?”谢罗依点点她的脑袋,解释道:“此人一定知道了我与陛下的关系,他自然不敢与陛下为敌,转头就去挑拨我与冯氏的矛盾。谢琦玉之死虽与我有关但是是陛下下的命令,真正的凶手是陛下。而此人让冯氏怂恿父亲因谢琦玉之死与我交恶,其实就是得罪了陛下,坏了陛下的计划,你觉得陛下将来能给谢家好脸色看吗?”小桃恍然大悟,随即又摇了摇头:“可小姐还是没说为什么要跟殿下吵架啊?”谢罗依道:“虞信卫们不是无孔不入吗?让他们把临川王听信的传言传给陛下,陛下一定会起疑是谁走漏了风声,让陛下来帮我们查一查不是很好吗?”在小桃的接连赞叹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罗依见澹台成德到现在还没回府便有些担心,让小桃出去打听下消息,她突然觉得不自信,生怕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是真的生气了。烧高香他不该生气吗?澹台成德觉得自己太该生气了!他没想到她真的能杀人,杀的人还是她的妹妹。自她从春晓茶馆回来后就很反常,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来,这让他更怀疑她一定出了什么事。直到在谢府见到谢琦玉的尸体,冯氏继而指控她杀人,澹台成德才知道令她惶惶不安的正是此事。他实在没有想到,她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谢琦玉的尸体面对谢家人,他更没想到的是她还能面不改色地向他承认了。跳下车的刹那他又气又恨,气她糊涂到可以被人利用到双手沾血,恨自己竟没有看好她,放纵她与那人牵绊越来越深。街上的那一番争吵半真半假,只是两人都留下了余地并没有把话说满,外人听了云山雾罩,但懂得人听了自然知道其中玄机。澹台成德早知她与皇帝澹台上寻的纠葛,也知道虞信卫从未放松对自己的监视,既然要收服她的心自然要尽力帮她,澹台上寻将她当做一柄利剑扎入他的心口,那他就要让这柄利剑掉转剑锋,让澹台上寻自食恶果。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心情也好了许多,抬起头时已到了倚红楼。老鸨见他过来,格外殷勤,絮絮叨叨地帮着红玉诉说着相思之情。澹台成德对这些场面话早就听腻了,熟门熟路地往红玉的闺房去,未进门便听到琴音绕梁,如泣如诉。轻轻推开门,弹琴的人却恍然未觉。一曲终了,美人终于抬起了头,眉目含愁,似有万般心绪无处叙说。只是这样的愁绪在见到眼前人时瞬间化开,欢欣地抛下了琴,巧笑嫣然:“殿下怎么过来了?”澹台成德盘膝往软榻上一靠,笑道:“许久不来了,甚是想念。”红玉激动地让小丫头们准备茶点吃食,她偎在他身旁感叹道:“红玉以为殿下有了王妃后就将红玉忘记了,再也不来看红玉了。”澹台成德勾起她尖尖的下颚:“你多虑了。”“殿下可知,红玉已有一十六天没见到殿下了。”澹台成德暗暗咋舌,女人对这种事记得可真牢,怎么说呢,自己怕是要跟古人一样赢得青楼薄幸名喽。正巧这时茶点送了上来,他肚子饿了,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还是喜欢的老味道,清甜可口,但不知为何,他想起在谢罗依房中尝过的桂花糕,不够清甜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苦味,那时候他觉得很难吃,吃了一口便丢下了。可那家伙偏还很有耐心地切成小小一块递到他唇边,说什么苦是因为里面包裹了莲心,莲心虽苦却是真心昭昭,世上真心最是难得,而之所以难得是因为世人都爱看漂亮的面孔好听的情话,那些受用的、令人着迷的反而是堕落的迷药,真正的苦心却因为丑陋被掩盖住,没人愿意听一听看一看云云……“殿下。”红玉见他失神,叫了他好几遍才将他叫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