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实在妙。”……齐棣被身后人吵的脑壳生疼,掐着莫赠的胳膊就往外走。莫赠被他掐的生疼,瞪道:“这不是你想闹就闹的地方!”齐棣一怔,自己方才在气什么?他这才意识到,猛扔开莫赠的胳膊坦然自若的走开了。莫赠几乎都要被他甩零散了!只见那罪魁祸首若无其事的坐到君止对面,又若无其事的喝茶。莫赠只觉快被他磨灭了性子。莫赠端直了身子,胳膊处传来一阵阵痛感,她又没忍住剜了一眼齐棣。齐棣被她瞅怕了,胳膊放在桌上捂着半张脸道:“君止,茗温是不是想杀我?”茗温是莫赠的字。君止认真的点点头。“不过郡主的字起的挺有意思,莫赠茗温,人情难还。”君止道。齐棣呸了句:“什么鸟儿名字都能让你说出花儿来,那你说说我的字什么意思?”君止面上难忍尬意,“慎之。”他说这两个字还不够明显吗?齐棣不乐意了,“我还未及弱冠,这个字不一定是我的字呢,万一以后我取别的,你可别管我叫顺口了。”“还不是吴君那糟老头子经常让我慎之慎之的……”齐棣又哼了句,“君子兰,你的字才是骚气。”君止面色微微泛粉,齐棣顿时笑的喘不过气来。他欲想说什么,见齐棣没什么能听的空隙,便止了口。人声虽然杂乱,莫赠仍听得到齐棣二人的谈话。好好的君公子被齐棣又戏耍,莫赠欲向前去,从旁边匆匆走来两个婢子,莫赠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办正事。她来不及思索,跟着婢子上了楼。身后同样跟着被带上来的唯徐芊芊。莫赠顿下步子,唯徐芊芊走的稍快,片刻便跟上了莫赠。错身间,莫赠惊喜低头:是阿芊!四年一别她竟然出落的亭亭玉立,莫赠按耐住内心的狂喜,可取之而来的多是忧愁。她竟是今日与之对峙斗茶的那人!芊芊莫赠二人入了茶室,随后一个长相凶气极了的异族中年男人,又跟着一个模样半分与他相像,二十左右的男子伴在一旁。莫赠敛着心思,一前一后来的应是陀满修与他大子。茶室中坐着三人,莫赠瞅了一眼那年过三十,仍保养得当的莫良,忙直跪下来,“见过皇上、娘娘。只知三楼来了贵客,却不知是您到来。”莫良身边那人莫赠只觉得眼生,桃李之年头上的贵重装饰倒是将人显老了。唯徐芊芊也跪了下来。此等情况唯徐芊芊不认旧人,应是理解。莫赠暗暗想道:凭借她们曾经住在山间一个小破草屋整一年,一起喝雨水吃田鼠挖蛇洞的经历,论谁谁都忘不掉。“免礼。”莫良揽过梁妃的玉手,没正眼看莫赠,“母后曾提起过唯徐妹妹长相出色,方才离得远没能看清,此番见了只觉得妹妹长的熟悉。”“皇上谬赞了,漠北比芊芊出色的女子多遍,姑母就算一个。”唯徐芊芊低头道。梁妃听罢将手从莫良手中抽了出来,颦眉微微撅嘴。莫良忙改口:“你们说说这斗茶应当算谁赢?”屋中没了声音,不知谁笑出了声儿,却无人敢抬头看那人。莫良半挑眉毛,“陀满森,你想说什么?”陀满修怒视陀满森,他一脸无辜的摊手,陀满修眼神直能杀人。他拱手朝莫良道:“小儿愚钝,对茶一丁点儿认识都没有,还望皇上海涵。”“茶再怎么花里胡哨我都不知,我能喝!”陀满森直接道,丝毫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两人大多是个直性子,莫赠沉默静看他们。陀满修又一脚将陀满森踢了出去。小插曲过后,便又回到正题。唯徐芊芊的茶盏莫赠方才瞧了一眼,末茶洒图技巧俨然高超,一副山水风光无限秀丽,大气磅礴。只能说方才莫赠动了个小心思,让末茶图变的新颖一些罢了。若要真的说她和唯徐芊芊谁胜谁负,当真不好说。不过莫赠没有指望自己能赢。从唯徐芊芊进来那刻,梁妃一直盯着她的脸。她手抬到莫良手上,轻轻道:“我倒觉得郡主的茶艺更胜一些。”莫良一滞,面色叫人看不懂,“梁儿说谁赢,那谁就赢。”“皇上,万不可如此草率!”陀满修还没开口,被齐元抢了去。莫良幽幽道:“怎么,还敢反驳?”齐元顺了眉,“小赠的末茶图虽精彩,可是大抵破了斗茶的规矩,茶图相差几水之时能变幻还真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