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豆芽其实不难,周氏练了几次就很熟练了,然后就开始在家里卖豆芽。
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加上周典史的帮衬,周氏这门生意竟然一直不错。
绵绵暗地里帮着算了笔账,周氏每天差不多卖一百来斤豆芽,除去本钱,净挣一百文以上,一月就是三千文。日积月累下来倒也不是个小数。
这个年代的人一般都把手艺看的很重,不会轻易教给别人。
她有些担忧冯氏是不是受了胁迫,就隐晦的询问道:“娘,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生豆芽的手艺教给二伯母,这生意看着不打眼,一年下来至少挣几十两银子呢。”
冯氏轻笑:“你二伯母娘家得力,她生的豆芽不管多少都有人要。换成咱们,一天卖十斤都够呛,你以为谁家都舍得天天花钱买菜吃呢!”
闺女那点小心思冯氏还能瞧不出来,她笑了笑接着说:“你也别觉得咱家吃了亏,自打来了县城后,人周家背后可没少照应咱们。你以为是个人都能随便做生意?”
“娘,你的意思是我爹的几样生意那么顺当是因为周家大舅在后头帮忙了?”绵绵追问。
冯氏轻笑:“人家也不用刻意帮忙,只要承认咱家这门亲戚,在这县城,轻易就不会有人为难咱们。人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家妹子过的稍好一点。对咱们来说就是捎带手的事,也没什么情愿不情愿。再说,你二伯一家以前也没少帮衬我们,咱们这是互帮互助。你这丫头啊就是心思多!”
绵绵没有否认,只是笑着吐了吐舌头。
“不过心眼多也不算坏事,最起码不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冯氏夸了她一句,转头看一眼正在埋头抄书的大儿子,叹道:“你跟你哥真该换个脑子才是,你哥读书刻苦是够了,就是心思太单纯。科举出仕可不是只会读书就能成的。”
绵绵笑着安抚她:“娘,您别担心,我哥还小呢,等他再大点心眼就多了。”
“就跟你多大似的!”冯氏嗤笑一声。
绵绵抿抿嘴角,信不信我两辈子加起来比你还大呢!
转眼就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也是哥哥去海岱书院应考的日子。
陈三都没出去拉活,特意空出一天来陪着玉宽去考试。
据说海岱书院这次只收三十人,但是据陈三回来讲的,去的学子至少有几百个,把山门那里围的水泄不通。
玉宽回来后也是连称侥幸:“幸亏最后一道题目我前几天刚背过,差点没考过。”
然后又拍着胸脯感慨:“没想到书院的名气这么大,许多外县甚至府城的学子听到消息也都赶了过来。夫子们当真聪明,从报名的时候就开始出题目,要是没点底子那是连名字都报不上的,更别提后面的复试了。”
“一个地方书院而已,能比的上各地的县学府学?怎么这些人一窝蜂的都跑这里来求学?”绵绵疑惑的问。
玉宽皱皱眉头:“书院出了于阁老这样的人杰,本来在附近州县就极为有名。我听说这回书院又请了冯大人为客座讲习,每月去书院两次,为广大学子答疑解惑。冯大人也是益州府有名的两磅进士,冲着冯进士来的也不少。”
“唉,甭管他人品如何,他能一举考中进士,说明肚子里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儿子啊,学问上的东西你听听就罢了,其他的一些不良风气可别乱学。”陈三忍不住絮叨了几句。
“知道了,爹。”玉宽答应的很痛快,他对冯进士宠妾灭妻的行为也很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