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眼下做完检查,谢让尘让他坐在外边等,自己一个人进医生办公室和医生沟通他的病情,半句话都不让他这个正主听。
凭什么?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贺承川哼哼,对谢让尘的安排十分不满,抱手臂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仰着头,岔开的长腿将谢让尘罩在中间的扇形里,像是在拘着他,不肯放人。
啧,可真幼稚。
谢让尘垂眼,漫不经心哄道:“办公室小,站不下那么多人,你还是在外边坐着等我吧。”
他借口编得敷衍,却俯下身,手指勾着贺承川的口罩替他往上提了下,然后一路沿口罩边缘滑着过去摸了摸贺承川的耳朵,很轻地一捏。
比起嘴上说的话,这样带着温度的触碰更容易将人哄好。
何况贺承川不是生气,只是找借口故意和他撒娇而已。
陪着贺承川折腾这么久,对他的这点小心思,谢让尘已经拿捏得清清楚楚。这还没怎么出手,贺承川就被哄得愉悦地微微眯起眼,像是被撸舒服了的大型犬,脸上虽然没带着傻笑,但要是身后有尾巴,早就转着圈晃个不停。
想着贺承川摇尾巴的样子,谢让尘忍不住轻笑出声,甚至想去勾勾他的下巴,再逗一逗贺小狗。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
在有外人在的场合,他从不会这样。
谢让尘收起心底那点痒,小声问:“我进去了?”
“哼!你这是在通知我?”
贺承川猛地侧头将耳朵从谢让尘手中移出来,哼出的声音里却全然没有怒气,小猫挠人一样,起不到半点震慑的作用。
“放心。”
很给面子的谢让尘并没戳穿贺承川这点虚假的气势,好声好气地保证道:“和医生谈完我就出来,绝不让你多等,超过10分钟你就可以直接进来,行吗?”
贺承川这才满意地矜持颔首,放行般将两条大长腿收回来,谢让尘弯腰帮他把棒球帽的帽檐往下拉了点,转身进去找医生。
医生约的还是之前贺承川住院时负责他的那位。
经过几次复查,加上贺承川的情况过于离谱,医生对这对夫夫的印象格外深。
“贺先生恢复的情况很好,颅内淤血也散了很多,从片子上看只剩下一点点。”
医生拿贺承川几次的检查片子做着对比,和谢让尘简单讲了讲贺承川的情况,又问:“贺先生的记忆恢复了一些吗?”
得知贺承川的记忆仍旧没有恢复,他轻“咦”一声,旋即安慰道:“记忆这种事确实不好说,恢复情况因人而异,有的人是随着颅内淤血的消失慢慢恢复记忆,但有的人可能要等淤血彻底消失后记忆才能恢复。”
“按贺先生如今恢复的情况,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好了,别太担心。”
“嗯,谢谢您。”
谢让尘点点头,谢过医生的好意,和医生又聊了聊其他的事后收起贺承川的病历离开。
……
医院走廊上的人还是那么多,谢让尘一出门就看到原本坐在长椅上的贺承川“唰”地一下把横在脸前的手腕放下,维持着他表面的高冷。
谢让尘忍笑,走过去问:“我就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吧,你刚刚数着过去了几分钟?满意吗?”
“嘁,谁看时间了。”
贺承川抱着手臂站起来,“嗤”了声,仿佛刚刚那个看手表掐时间的人不是他一样,瞧着欠揍得很。
谢让尘看贺承川这种小学鸡的样子就很想戳穿他,但医院走廊人多,谢让尘怕再逗下去贺承川会恼羞成怒,闹出大动静被周围的人认出来,就只能忍笑安静地带着人去了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