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意婵看到这一幕,只叹琴瑟和谐,好美的画面啊。只是,为什么宋公也在啊!卢意婵向来有些怕严肃的宋璟,此时不由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尽管心里不自在,卢意婵还是得体地行礼。宋璟放下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三娘过来坐吧。”宋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对着卢意婵招手说道。卢意婵规规矩矩地跪坐到宋夫人身边,低着头看手指。“三娘啊。”宋夫人和蔼地看着她,“你怎么想着要置一处酒楼呢?这可是有风险的哈。”“儿只是想着学学管理大点的商铺,以后管家也是用得着的。”卢意婵绞着袖子,期期艾艾,装出一副羞涩样子,总不能只说自己就是想感受感受乐趣吧。“三娘倒是想得长远。”宋璟突然说道,“还是要找些靠得住的人来帮衬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也不好太操劳。”“三娘明白。”卢意婵答道。宋夫人拍拍卢意婵的双手,“三娘以后要是什么不好办的事儿尽管来找我就是,我这个老婆子还是能帮衬一些,当然”宋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卢意婵一眼,“找我家大郎也是一样的。”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卢意婵觉得宋夫人今天怪怪的,于是就找了个理由告辞了。“三娘,我想去辅兴坊买胡饼。”阿苍走出宋府后,看天色还早便说道。卢意婵想到即将有源源不断的金子滚进自己的口袋,心情一好,决定陪阿苍一起去买个胡饼。崇仁坊离辅兴坊挺远的,阿苍决定走小路。其实就是不走大街,穿过两坊之间隔的义宁坊抄个近路。义宁坊集聚了长安大大小小的寺庙,每天来上香的人很多,加之又是胡人的聚居区域,所以热闹非凡。卢意婵在看长得异于唐人的美艳的胡姬,而阿苍在看远方的一棵大树。卢意婵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颗大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那颗大树处在大秦寺旁边,少有人烟。一行人慢慢走过去,发现是一个人坐在树上。再走近一看,居然是衣冠禽兽宋景梵悠闲地闭眼坐在树枝上,靠着树干,双手枕在脑后,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俊逸的五官稍显柔和。卢意婵看了看这大树,实在也太高了!而且梯子倒在一旁,宋景梵居然还能如此悠然自得,“咳咳。”宋景梵听到声响,猛然睁开了眼睛,立即在树干上挥舞手臂,兴奋地说道:“卢娘子,快帮我把梯子架起来!”宜笑盯着树上的他,努力憋着笑。卢意婵仰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怎么上去的啊?”“说着就来气!”宋景梵两条修长的腿缠着树枝,气愤地说道:“好不容易今天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逛逛,结果一个熊孩子让我帮他捡挂在树上的彩条,结果丫的我刚爬上来他就把梯子放倒一溜烟儿跑了。”说到这儿,宋景梵咧嘴笑了起来,“还好遇见了你,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鸟不生蛋的树上待多久呢。”“噢,这样啊。”卢意婵点了点头,“宋郎君,大抵是这样的。如果奴没记错的话,我们说好了从此做陌生人的。”宋景梵沉默了许久才一脸沉痛地说道:“卢娘子,真的要这么对我吗?你父母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厚道不知道吗?你对得起祖国对得起党中央吗?哦不,你对得起唐玄宗吗?”卢意婵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我这人就是没什么道德。”阿苍看不过去了,觉得自己有必要彰显一下人品了,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架梯子。“阿苍啊,你要是架了梯子我们就直接打道回府,胡饼你也就别想了哦。”卢意婵露出矜持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阿苍的腿定在了半空,“三娘,我不架梯子了,但是也得让宋郎君下来呀。”卢意婵绕着粗壮的树干走了一圈,“宋郎君,你倒是跳呀!”“噗嗤!”一边的宜笑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卢意婵你真小人!这么高你让我跳下来不是让我送死吗!”宋景梵愤怒地甩了甩袖子,“不搭救就算了!何必在这儿看我的笑话。”“宋郎君此言差矣,不搭救是真,笑话也是一定要看的。”“你!”卢意婵笑弯了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阿苍你想办法让他跳下来。”阿苍挠挠头,想了一下,一脚踢向树干,宋景梵发出一声惨叫以后,随着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树叶飘落,阿苍快步向前,精准地扶了一把宋景梵,但他还是狼狈地跌坐到了地上。宋景梵站着顺了一会儿的气,才恶狠狠地说道:“卢意婵,亏得我昨天好说歹说地帮你说话,如今你竟这般小人。”随即又转头对阿苍说:“哥们,你才是铁血真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