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的两人斗嘴斗得兴致高昂,窝在一旁看文件的石黑疆介早就缺了工作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扫向他们,颦起眉,撇了撇嘴角,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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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难得的,酒量相当好的石黑疆介在众人的围攻下,也喝得成了个醉人,醉眼醺然,身子摇摆,挥手斥下了欲扶他进门的司机,跌跌撞撞的脚步朝着房门前进,嘴里大咧咧地喳呼着一首日本童歌。
房子宽广,除非有凉子般锐利的听力,否则,睡在屋子东翼的小精灵应该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的。
但,她真的是被那荒腔走板的歌声吵起来了,谁呀?想吵死人哪!
揉揉惺忪的眼,她翻了个身,实在是餍困极了,不想去理会那嘈杂的声响,反正有凉子跟义一桑……她快陷入睡眠状态的脑子有了那么一秒的清醒。
近午,顽劣弟子开车送凉子跟义一桑出门,听说凉子的孙女儿结婚,而石黑家的代表是顽劣弟子。嗟,不会是顽劣弟子在发酒疯吧!
就说那家伙坏到骨子里去了,八成吃喝嫖赌样样都精。厌恶的翻了个身,正待挥去清醒的脑细胞补个好眠,临时,又教她想起了一件事。
稍早,凉子不是曾来过电话,顽劣弟子的确是因盛情难却多喝了几杯,所以他们决定留在东京住一宿,明天才启程回家,不过,已经跟参加庆功宴的大少爷联络过了,他会回家睡觉……大老板?!
呵呵,这岂不是代表,正不知道在屋子哪个角落吊嗓子的,是石黑疆介那个总是一板一眼,行为举止沉着稳定得足以令人膜拜的神秘老板吗?他也会有醉态现世
唉,这下子,再怎么爱困,她也得出去瞧瞧,说不定制造噪音的正主儿不是石黑家的人,而是某个长了智慧的偷儿打听到主人不在家,摸上门来出清存货呢。
嘴巴一张,连着几个嚣张的哈欠,蔡含文还是强迫自己起身去一探究竟。随手将茶几上的眼镜摸起来,她边挂眼镜,边揉眼睛,哈欠更是没有停过半晌,循着中气渐歇的歌声,蹒跚迟凝的脚步才刚踏上大厅左侧的廊下,就瞧见个修长的身子斜倚在墙壁,一只手还很不安分地敲着墙壁上。
啧,不是偷儿,是她的老板。“大老板,今天喝的酒不用钱是不是?”她咳声叹气的道。
“嗯。”他的声音很含糊,和着夜色,渗进了些许暧昧的旖旎。
“看来,你真的醉得可以了,来吧。”很认命的,她上前揽起他的身子,“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她要自己千万得记住,明天可得跟他收一笔运送费。
“嗯。”他同样的语调又来了第二声。
醉酒的石黑疆介除了爱制造噪音荼毒他人,倒还算听话,半瘫软的身子靠在她身上,半拖半拉加上当事人意识朦胧的自力救济,才十几二十分的光景,终于将茫了神智的他给安顿在床上。
手不停歇,替他卸去外套、领带,并拉上薄被,见他满足地逸了声,蔡含文的嘴里也不自禁的打起了个大哈欠,眸眼更蒙胧了。
挺起腰背,她预备打这回房,再睡它个第二回合,怎料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缠上她的腰,甫一动,就教他下意识地收紧臂膀,将她往胸前一扯。冷不防的让他这么一扯,蔡含文往前仆跌,额脑撞到厚实原木雕塑的床板,连哎哟都来不及呼叫,又累又倦又晕茫的身子就滑下床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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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拉拢的窗帘教风儿卷起了角儿,和煦的日光带了丝灼热的炫亮点点洒上瘫睡在床上的石黑疆介。
“天亮了吗?”感受到光线的炽热,他欲睁开眼,“啧!”脸上的肌肤蓦拧,他痛苦万分地合上眼睑,这细微的动作却将疼痛引往已然沉甸甸的脑袋。
他强撑着袭上头部那波强烈得教人难忍的晕眩与热痛,过了半晌,终于,厚重的眼袋缓缓挪移,僵凝的眼珠子瞪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可他不记得自己还有那份力气爬上床呀,那,是谁将他弄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