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燕扶桑早夭之后,赵太后心灰意冷,由赵国舅接出宫外,长居寺庙,说是为早夭的三皇子诵经超度,背地里,浑不知做出何等丑事。
一个年幼的公主,全然不上心,只是扔给宫人带着磋磨。
先帝更是一眼不看,直到所有的子女一个一个全部夭折,先帝才知道九公主长得什么模样。
沈晏清唏嘘,谢安就是那时候,和陛下养出的如今情分吧。
识于微时、莫逆于心、守于经年。
以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来抵漫长岁月的寒凉。
谢安曾是她孤苦时光里的温柔以待,是重重宫宇里唯一保护和珍视她的那个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纵容她,陪伴她,成为彼此坚不可摧的唯一。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开。
谢安轻笑了一声,“今天还是不进去坐坐?”
沈晏清突然问,“掌印所求的一世心安,是陛下吗?”
谢安斜眼睨着他,“奴才的心中,自然全是为了主子安好、顺心。就是不知首辅的心中所求,是为人还是为己?”
沈晏清点头笑笑,无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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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的面前,
摆满了一桌珍馐佳肴。
只她一人坐在主座儿,谢安站在身旁,替她布菜。
扶摇有些别扭,拉着谢安,“掌印坐下陪我。”
又朝一边坐着的裴知聿招招手,“过来。”
裴知聿麻溜儿的跑了过来。
只有谢安,似乎僵在那里。
扶摇拉着他,“朕命你坐下,坐在朕旁边。”
谢安无言坐下。
旁边已有宫人开始喜极而擦泪了。
“今天不是过节吗?”扶摇笑笑,“大家都坐下吧。一起吃团圆饭。”
宫人们都很拘束,没有人肯坐。
扶摇叹了口气,喊来几个宫人,挑了几个菜,又回到内殿去了。
她拉着谢安,“今天掌印陪朕一起过年吧。”
谢安和裴知聿跟着她进了内殿。
她吩咐桃桃,“外面的菜赏给你们了,你们自己热闹去吧。明日再收拾。”
谢安张口说,“怎可如此没有规矩?”
“无妨。”扶摇按住谢安,“今日,就让朕说了算吧。”
谢安一时诧异无言。
“吃。”扶摇夹了一大块肉给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