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庭北走过去,和他们俩打了招呼,站在一边仔细听起来。
既然来都来了,元夕也不偷懒,干脆和王小米一起弄。其间又接了周平涛几个电话,汇报这边各种情况,大约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蹉跎了一两个小时候,元夕看天色将晚,便收队回酒店,要求各组人晚上例会的时候统一汇报。
周平涛不知是真的抠门,还是因为想在崔如玉这投资人面前表现一番节俭持家,所以定的是连一个星也没有连锁快捷酒店。幸好刚投入运营没多久,还算干净舒适。
吃完简单的晚餐后,十来个人聚在周平涛的大套间里,开始用图片和小视频展示一天的工作成果。
周平涛开始陈述当地的一些关系如何处理,大概需要多少费用,租用本地——
没等他说完,崔如玉冷冰冰道,“周总,这事我有意见。”
“你说。”周平涛在获知崔如玉真神经病一样跟上来勘景后,早就做好了投资人和导演会撕起来的心理准备,沉静道,“趁大家都在这里,不必避讳。”
“我也没想避讳。”崔如玉盯着他道,“我现在越想越觉得这项目不靠谱,跑这么山沟沟一个小城来拍个农民工挖祖坟的故事,有多少人爱看呢?一听农民工几个字,就没兴趣了吧?”
“这三个字不会放在咱们的宣传里。”周平涛知道,这是要开始搞事了。
“不用那么麻烦。”她道,“我个人意见,还是适当的调整剧本。”
说到剧本,这就是王小米的工作了。她拿到元夕的第一稿后,充分沟通和理解其意图后,熬了几个月的夜终于搞出来了,结果临开拍了说要改。
当然,金主是爸爸,爸爸的话不能不听。
她道,“崔小姐觉得该怎么调整呢?”
崔如玉视线一挪,落到易庭北身上,道,“既然来开这个会的都是自己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觉得难听或者得罪人了。易庭北在这儿,最好还是发挥他的流量优势。将故事重新设计一下,以他为中心,其他人配合,如何?”
这话说得很理所当然,大家听了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元夕却道,“小绿茶,你想在我的团队里搞分裂主义呀?捧一个压一群?”
崔如玉显然已经吸取了下午的经验教训,“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团队是我的团队,要拍的也是我的电影,你唯一的作用就是出钱而已。”
周平涛擦汗,虽然他也在想办法要把崔如玉搞出去,但像元夕这么直接爆裂,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崔如玉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炮火,道,“我是投资你,你和你的制片得向我的钱负责。”
“你要是觉得你的钱很了不起,可以拿着它走人了,别跑我面前来受气。”
崔如玉胸口有起伏,显然还是被气到了,道,“你三年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元家断绝关系,说一旦用了元家半毛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怎么,把我赶走了,再掉回头去找元家哭?”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只管走人就好。”
俩个大佬吵起来,别人噤若寒蝉,周平涛只好道,“现在先别吵这个,行吗?”
元夕摊手,“我无所谓啊,不过丑话丢在前头,想跟着我干的就只能听我的;我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要是被别人的钱晃花了眼睛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王小米道,“好好商量事,别动不动就滚什么的。”
崔如玉点头,“小米说得挺好的。”
王小米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算是对钱保留的敬意。她道,“崔小姐,我在网上的小号叫杠神米,你应该是有印象的吧?”
两人在网上隔空交手两回,第一次王小米大意失荆州了,第二回则是崔如玉兵败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