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铸武器……私制龙袍……”
“……臣沈叶,出身世家,入朝为官十载,自以为无愧于皇朝,无愧于先人,孰料平亲王赵铉荒淫无度,困臣于王府,以亲友相胁,养为禁脔,日日逼迫行苟且之事……”
念道次,朝堂上愈发寂静,突然听见抽剑之声,却见赵铉提着宝剑要冲向沈叶,侍卫将其制住,在皇上眼里,这却是明白着的恼羞成怒。
沈叶已经念完,看向在那里挣扎的赵铉,依旧是平淡的眼神,然后沈叶向皇帝磕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等到跨过了门槛,复又转过身来,跪在了那里,朗声道:
“在朝堂上见血是诛杀九族的重罪,不过……立储关系到国家太平安危,安亲王赵逸早失民心,还请皇上三思。”
沈叶叩头,又直起身子,笔直的腰板,又道:
“臣,死谏!”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照散了雾气,淡淡地洒在沈叶身上,微微发亮,洛澜还在想沈叶的“死谏”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人已经喷出一口血,身子歪倒在了地上。
接着是赵铉的嘶喊,老皇帝颤抖的身体,众臣的喧嚣。
洛澜很想冲过去,可是心里很怕,他听见老太监用又尖又细的嗓子扯道:
“皇上!皇上!沈大人去了!沈大人服毒了!”
沈叶单薄的身子被一圈人围住,洛澜明明很想冲过去拨开那些讨厌的人,想抱着沈叶离开这里,可是,却像被定住一般,一步都挪不了,连呼吸都滞了。
有人站在他背后,将他揽进怀里,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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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叶的死谏让很多事情有了转机,比如,赵铉被发配南疆,永世不得进京,比如老皇帝临走前,终于将皇位传给了太子,比如,新皇帝忌讳苏老势力过大,责令他高老还乡。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了。
洛澜回来生了一场大病,等能下床了,他带着一壶酒,捎上点纸钱,去了沈叶的墓地。
洛澜坐在沈叶边上,一边斟酒一边自言自语道:
“我就说你那天怎么突然找我喝酒,还喝得那么高兴,说了那么多话。小叶子,你说实话,你根本就不想死吧,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跟说不够似的。”
洛澜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道:
“你小子也真够狠的,你没见着赵铉那天那个疯样,我都觉得他是恨不得要把你碎尸万段了!不过,他抱着你哭得还真凶,我噩梦里都还是他的哭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