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木木!”林泊宁仿佛处于很深的睡眠中,顾璟叫了他几声都没有把他叫醒,神经质的握紧手指,顾璟的力气之大让他修剪的平整圆顿的指甲都扣进手掌肉里。
使劲深吸气勉强自个平静下来,顾璟忽然想起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仿佛后脑勺猛地一痛,做了几年小警察训练出来的敏锐让他直觉也许这个管用,果然,当顾璟用了三分力气去掐林泊宁人中后,怀里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泊宁一睁眼就看见脸前面飞快收回去的右手,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伸过来叫我看看!”
顾璟把手伸到他面前,神色有些迟疑。
抚着大手上深深四个渗出血来的月牙印,林泊宁心疼了,这个长得挺拔威武的笨大个自从小时候那次他被人贩子打晕带走后就落下了这个病根儿,不管多大的难坎都能面不改色的大个子只要碰到他的事情总会不自觉的攥紧手指——顾璟曾不在意的说:“抠的越狠越疼才能越冷静下来。”
地上的两个年轻人也太“投入”了!约翰先生清清嗓子咳了一声,好吧,他明白,这两个小子是那种关系,不过他可不是那些固执死板的人!约翰先生瞄了眼地上躺着的手机,有些肉疼,这个最新款可不便宜呀。
两双眼睛一起抬头看约翰先生,一双眼角微挑形状有些像丹凤眼的黑眸子瞳孔微微一缩,而另一双剑眉大眼则是很快移开视线,开始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景物。
林泊宁拉着顾璟站起来,并不说话,只是朝着约翰先生微微一笑。十八九岁的青年俊秀细致的面孔上春风一般的笑容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约翰先生也不例外,又清咳一声,戒备的神色稍稍缓解下来,问道:“年轻人,你们怎么会倒在这里?”
顾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的什么鸟语!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借着站着的便利迅速把周围的景物都扫进眼底,顾璟愣了一愣,这倒像是个美国小镇的样子,只是感觉似乎有些落后?余光瞥到脚边的一个手机上,顾璟狠狠皱了一下眉头。
林泊宁对眼前的状况心里头有些发紧,可面上还是镇定用流利的英文回答了约翰先生:“先生,我和我的朋友是来这边的山林徒步旅行的,只是昨晚遇上了一群飞车党,我们丢了背包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们还烧伤了我朋友的背!”方才林泊宁起身的时候眼尖瞅见了贴在不远处路边小告示牌上的一张白纸上的几个单词,就是“警惕”“飞车党”……“纵火”等黑色加大的字样,而且很容易便看到远处朦胧的山影。
玛丽夫人早已忍不住惊呼出口,约翰先生则脸色难看的低声咒骂:“那些该死的坏崽子们!”
打消了疑虑,玛丽夫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拿出手绢来擦了擦,就走上前来和蔼的问:“我可怜的孩子们,需要玛丽夫人为你们报警吗?哦,这位是约翰先生。要知道,那些坏蛋们把我们的生活也搅得一团糟!”看得出,这位夫人对这两个长得不错又有礼貌还很可怜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十分感谢您,美丽的夫人,不过不用了,我们在临市还有同伴。您知道,鉴于我们的证件在背包里,现在遇上警察会多出很多的麻烦,我们需要先和领队会和,再去使馆里解决这件事。”林泊宁真挚的看着玛丽夫人,又有些尴尬的拍拍身边的大个,道:“而且我这位朋友并不会说英语,嗯,一点也不会说。如果见了警察只有我一个人的证词显然是不够的。”
顾璟露出疑惑的神情,还是朝着玛丽夫人爽朗一笑,就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朝面前两个人示意,玛丽夫人微微摇头,顾璟态度很好的将手机递给了约翰先生——只是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手机键,手机亮了一下——顾璟看到上面清楚的显示着2002年4月1日06:37!
约翰先生显然比玛丽夫人难缠,虽然林泊宁说的话十分合情理,他盯着林泊宁的眼睛又问了几个问题,林泊宁都耐心温和的回答。
那边顾璟心中震惊,可神色却是自然的紧,他俯身捡起那块他醒过来时紧紧握在手里的“石头”,真的是石头!形状颜色无一不像是最普通的山石,忽然顾璟神色一凛,罕见的僵直了身体。
身边林泊宁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指着那两块石头对约翰先生说:“您看,先生。这是我们逃跑时慌张从地上捡起防身的石块,我们太紧张了,直到我们累晕都不敢放开这仅有的防身‘武器’。”
顾璟眨眨眼,他真的听懂木木方才说的话了!
约翰先生终于相信了林泊宁的说辞,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两块浣熊市边上的山林里最常见的石头,除非是真的不得已,否则不会有人拿着这些石头防身,更不会有人拿着这些石头去做坏事,何况这两个年轻人还抓着石块晕倒了。拿石头,难不成这两个年轻人有毛病想用它去砸人家玻璃窗么?街上的混混可早就用镶了钢“帽子”的棒球棒了!
玛丽夫人更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她想她可真是位仁慈善良的夫人。不得不说,玛丽夫人这是被她自身的“高尚善良”感动了。
毕竟自己的手机砸到了其中一个可怜小伙子的后脑勺,还把他们当成尸体,约翰先生有些愧疚,迟疑的向家的方向望了望,这两个年轻人伤的不重,是不是要把他们请到家里,喝点热奶茶再走?不远处,在栅栏里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约翰太太一下就明白了约翰先生的意思,肯定的点点头,并打开了栅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