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干什么啊?老五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奈何没有人接他的话茬子,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屏幕。胤仍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沉甸甸感觉。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雍正皇帝带着贴身太监苏培盛,抬腿跨过有些破旧的门槛,一路进入了咸安宫。)】
【[镜头给了个咸安宫一个满是白雪的全景,又给了几个特写,特写处尽是破洞的窗户纸、廊檐下挂着的灰扑扑灯笼、布满蜘蛛网的墙角。]】
【“咳咳咳咳咳。”(雍正皇帝走到一间内室门前,还未抬脚走进门里,里面就传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里面的人似乎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
【(雍正皇帝站在门口处脚步踌躇了一下,继而又带着心腹太监,目光坚定地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弘晞闭上眼睛不想再往下看了,然而电视画面还在继续。
【(一个破败的屋子里躺着一个脑后辫子半白的男人,男人身上盖着单薄的被子,屋子里面没有点炭盆,也没有烧地龙,冷得人一张嘴就冒出一口白色的水蒸气,床边站了一个身影佝偻,辫子花白的老太监。)】
【(雍正皇帝领着苏培盛进入屋子,两主两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人是谁啊?怎么会住在咸安宫里?”
老十胤俄也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话。
【(“咳咳咳咳咳。”)】
【(“主子,万岁爷来瞧您了。”身形佝偻的老太监伸手轻轻推了推躺在床上,约莫五十岁左右
正闭眼咳嗽的男人,嗓音沙哑地出声道。)】
【(咳嗽的老男人睁开眼睛,迷茫了两瞬后,才在身边老太监的搀扶下撑着病体从床上下来,对着面前的雍正皇帝跪下道:“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闭着眼睛的弘晞眼皮子一跳,太子妃的心跳也失了一拍。
【(雍正皇帝抿唇沉默了几秒,才上前弯腰搀扶起病重的老男人,开口说道:二哥,听说你要不好了,朕来看看你。)】
什么?二哥老二?
“砰”的一下子康熙失手打翻了放在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除了太子一家三口外,老大、老三、老五等人全都惊得从沙发亦或是椅子上站了
起来,老四整个人也呆滞了,满脑子都是难道他太子二哥与大侄子拿的不是懿文太子朱标与嫡皇长孙朱雄英的剧本?
【(废太子沉默了两秒,苦笑道:“多谢万岁爷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奴才了。”)】
已经隐隐意识到什么了的康熙脸色阴沉的吓人,两片薄唇紧抿,往日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对他自称“奴才”时,他没什么感觉,如今看着电视中自己的“二儿子”对着“四儿子”双吸下跪,自称“奴才”,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捏住了,险些喘不上来气儿。
【(二哥,唉,今年是朕登基的第二年,可朕却已经失去许多东西了,后悔的事情俯拾皆是。朕的额娘走了,朕的嫡长子也没了,甚至朕的皇后也同朕离心了,这象征着皇权的龙椅,看着吸引人,等朕真的坐上去之后才知道它不好坐啊。)】
什么?弘晖没了?我与乌拉那拉氏离心了?
老四听到这话也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张俊脸瞬间惨白一片。“四哥,你先坐下,看来乾隆皇帝另有其人啊。”
与老四挨着坐的老五此刻心里也闷闷的,他起身用双手按着老四的胳膊,将老四按到沙发上坐下,老四已经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了起来。
【(皇权向来是孤独的,以往孤,不是,奴才不懂,等被皇考两立两废之后,奴才才彻底看开了。)】
“两立两废。”
胤极轻声呢喃了一句。
整个包间安静的落针可闻,康熙的两只大手都是发颤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电视剧中的画面会是真的,保成是他用尽半生心血才栽培出来的满意接班人怎么会被自己废掉呢?还是两立两废?!
【(“奴才不是输给了老大,也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皇考,储君的权力影响到了皇权,可惜奴才之前不懂得这个朴素的道理,单以为奴才与皇考永远不会走到旁的朝代中父子相残的这一幕的。”废太子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眼圈红了,泪水也跟着涌出了眼眶。)】
【(“二哥”,雍正皇帝面无表情的抿唇看向废太子,冷声道:“你输在把皇考当成了汗阿玛,而朕胜在把皇考看成了皇帝。成王败寇,你安心的去吧,朕以后会多多关照弘皙的。”)】
【(“咳咳咳咳咳,那就多谢万岁爷了。”废太子边咳
嗽边流泪俯身冲着雍正皇帝行礼。)】【(雍正皇帝带着苏培盛刚走出屋子没多远,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老太监悲痛的哭声:“太子爷去了。”】
【(“殿下,您等等奴才,何柱儿这就来陪您,到黄泉路上继续伺候您。”)】【(废太子盖着薄被子闭眼去了,伺候废太子了一辈子的忠仆何柱儿也跟着撞墙自尽了。)】
【[特写镜头在一躺一趴的主仆二人脸上扫过,又聚焦到了破着洞的窗户纸,隔着圆洞能看到站在鹅毛大雪中的雍正皇帝与苏培盛,雍正皇帝的背影显得孤独又萧瑟。]】
【(一声冷肃的男人声音回响在屋子里:“传朕旨意,即日起追封圣祖爷的二阿哥为理亲王,谥号为密。)】
太子妃不忍心再看了,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清泪来。
“追补前过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