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秦绯云拆开布条,看着苏眠月的脸。
那面容她已经全然不识,只是同对方有关的记忆却还未消失。
她本就是从死人堆被刘大厨子捡来的。
他当年还不及如今有名气,死了老婆,膝下无儿无女,所以待她视如己出。
她什么都不会,八珍馆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人手,岂能容下她一个连杀鸡都害怕的小孩。
那刘大厨子单靠自己倒也能养得起她,所以也不曾动过让她去后厨受苦的念头。于是她成日也只能在街头逛着,看着那些戏班子街头变脸耍剑卖艺打发日子。
不过那些年她也去过几回八珍馆,那八珍馆换过掌柜,听说是一对颇有姿势的姐妹。其中一位后来嫁给了一户好人家,生了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
有一年隆冬大雪,她在八珍馆门口堆着雪人。
“你在做什么?”
秦绯云抬头,却看到一个双颊冻得通红的玉娃娃。
那人同她差不多大小,不过梳着漂亮的发髻,头上还装扮了精致可爱的首饰。雪白的狐毛衬托得她更像一块瓷白的玉,只是那如乌珠晶莹的双瞳,闪耀着流光的色泽,散发着莫名的生命力。
“堆雪人。”
“雪人?”对方小心翼翼地蹲下,那袄子雪白的毛边挨到了雪地,粉嫩的袖口伸出了一个小手。
她指着那不成型的雪人,冲她笑着道:“这分明是在堆门边的石狮子呀。”
记忆远去,秦绯云看着开门进来的大汉,起身坐在一旁闷闷地喝着酒。
“人我已经盘问过了,确实一无所知。”
“问不问得出东西有什么重要。”那人俯下身子,捏起苏眠月还在昏睡中的脸。
“这模样,在你们满春院也能顶个头牌。难怪能让相府那小姐恨得牙痒痒。”
那玩味的语气让秦绯云升起不详的预感:“我警告你别乱动她,此人与闻绪风有婚约在身,不是你能惹的。”
大汉转身玩味地看着她道:“闻绪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块碍眼的绊脚石。”
“说得轻巧,这块绊脚石砸死你我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看着秦绯云略微有些反常的谨慎,那人笑道:“你今日倒是不寻常,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还以为天王老子都降不了你。”
秦绯云侧过身子,脸上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苏眠月意识逐渐回笼,手腕的刺痛让她微微皱眉,虽手脚仍被捆绑,但她能感受到眼前的黑布条已被解开,耳边也是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突然她像是反应过来了自己,身子僵硬,眼睛都不敢睁开。
“哼,还摆上架子?放心,这人并非动不得。”那彪汉靠近秦绯云,伸出手玩弄着她的发梢。
“苏府两位小姐,这位不过是庶出,即便不娶这位,还有另一位等着这有福气的小子,用不着你担心。”
秦绯云直接将那人推开,一脸厌弃。
“如此算来这人还和周青那毒妇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绯云看着那张丑恶得让她反胃的嘴脸,闷声道:“不管和谁有关,你别对她轻举妄动。我还有话要问清楚。”
“你们和周青是什么关系。”
二人回头,见苏眠月已经清醒,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那大汉见到睁开眼的苏眠月,愣住了一下,尔后冷笑一声,慢步走了上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扫在了苏眠月脸上,她只感觉脸上传来火辣的疼痛,脑袋磕到身后的墙,疼得耳边嗡嗡作响直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