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春眼神躲闪,低着头道:“睡不着……吹吹风。”祝星洲随即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吃了一颗灵丹。而后他又转头问徐潇宁:“方才在聊什么?”徐潇宁道:“晏春给我们讲了碧华神君和魔界太子的故事。”“很动人的故事,”谢天眨眨眼,“但是……这和忘尘阁有什么关系?”“或许问题不是出在忘尘阁,而是出在无情道,”晏春道,“据说这颗情种……在修无情道的人身上。”“无情道,情种??”松月溪脸上是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你确定这……没问题么?”谢天也一脸困惑。“我,我不知道……”晏春语气慌乱起来,“我是在戏楼里听来说,据说……”松月溪问:“据说什么?”晏春看了祝星洲一眼,不敢说了,怯生生地躲开了松月溪的视线。“说书先生瞎编的,宋阁主不必在意,”祝星洲朝着松月溪,语气有些迟疑,“他们编排道,贵派的玄度君曾辗转获得了那颗情种。”“什么?”松月溪皱起眉头,下意识想说“我没有”,但他又很快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你继续。”祝星洲道:“据说情种有其自我意识。它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这人爱慕玄度君,曾试图打动他,但被对方一剑封喉。情种极为愤怒,本想杀了玄度君,但临时起意,决定用自身力量撼动他,于是就自动辗转到了他身上,无数次地诱导他动情。结果玄度君只吸收了它的强大力量,以恐怖的速度增长修为,远超当世所有人。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学会爱,甚至还杀孽深重,最终被反噬……在他陨了之后,那情种又再次流落世间,然后……然后再次选中了修无情道的人,继续挑战……”风雨亭中一片死寂,几人表情各异。“真的是……有够精彩。”松月溪拍了拍手。他嘴角抽抽,心想,我没死,谢谢。至于那个被他一剑封喉的人……杀了太多不记得了。而且之前那么多年,他从未感觉到自己有受到什么情种的影响,他不曾为任何人动情,在他修道的路上也没有迷失。他唯一迷茫之事,就是自己当时修为已至巅峰,为何并未迎来雷劫。不过这个问题他在昨夜的宴会上似乎找到了原因。反正于他而言,情种一物,即便真的存在,即便真的曾在他身上逗留,那也是个没发挥什么作用的废品。徐潇宁问:“我怎么从未在戏楼里听过这出戏?”“哪能叫你们听到,”祝星洲看了松月溪一眼,苦笑道,“那些说书的、唱曲的早被我关了起来,可不敢让其胡乱传扬,更不敢让宋阁主听到。当然了——”他顿了顿,又道:“最害怕玄度君杀回来,那我们整个青霞估计都受不住他一剑……”松月溪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有这个可能,很有可能。”祝星洲额头冒汗,更不敢再说了。“你怎么看?”松月溪扭头看自己右手边的人,“你觉得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么?”“啊?”谢天如梦初醒,“看什么?哦,依我看……”他明显刚刚走神了,此时赶紧稳住心神,恢复镇定:“我看,或许可能大概……情种这玩意儿是存在的。血魔蝶可能是觊觎那种强悍的神力,所以才杀人掏心,估计在他的理解中,情种藏在人心里。”“不一定,”徐潇宁道,“他老是问别人爱没爱过,说不定是想知道爱是什么感觉呢。他是魔,不是说魔族不懂情爱么?”“没区别,”祝星洲沉声道,“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该杀人掏心。”“对,”徐潇宁点头,“需得将参加过宴会的人都集中起来,免得再有人惨遭不测。”“好,我这就安排门中弟子去找人。”祝星洲站起来,先将晏春送回房间,而后亲自清点了几个弟子,让他们随之找人。但他并未见过参加宴会的人,因此并不知晓是哪些人。松月溪便拉上谢天随他出门办事。徐潇宁则是留下镇守在春风居,免得血魔蝶突然杀过来。几人分工明确,各自行动。天亮后,所有参加过宴会,还活着的人都被集中到了春风居。其实加起来也只剩二十三人。这时他们早已换上了自己的服饰,没再穿忘尘阁的白色校服。他们一个个衣着华贵,皆来自修真界各处的名门望族。大家被血魔蝶吓破了胆,脸色都不太好。到了春风居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老老实实听从安排。王管事从山上下来帮祝星洲招呼这些人,有条不紊地把人安排在各个院子,让弟子们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