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漏瑚!』本来已经快要触及到那群似已陷入疯狂的人类的白色流体忽然猛地一顿,随后就像是被巨型漩涡召唤了一般,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退回了少年院。现场立马变得干净如初,唯留下一群躺在地上或是痛哭呻吟或是痴笑呢喃着的人类,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疯人院里的场景。同伴的气息在短短数秒内彻底消失不见了,对方死去的消息简直令花御悲痛欲绝,什么两面宿傩,什么容器……巨大的悲伤与愤怒让这只特级咒灵忘记了一切。花御抬起手来,准备直接毁灭少年院和里面的所有人,为它的同伴陪葬。一只手突兀地从后方抓住了它的右手手腕。“你好呀。”最强咒术师的声音轻佻地出现在了它的身后:“你想对我的学生们……做些什么呢?”眼罩下的那双眼睛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术式反转「赫」。”五条悟懒得和这只发疯的咒灵废话,他急着去少年院里捞他的学生。瞟了一眼少年院外面躺得横七竖八的人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直接被他轰没了大半个身体的特级咒灵,活动了下脖子:“喂喂,麻烦快一点去死啊,我赶时间。”“老子的学生还在里面呢。”……“你们俩个别害怕呀,稍微聊几句嘛。”诅咒之王淡定地跨过了地上的尸体,朝着俩个僵在原地的学生走去:“虎杖那小子大概正在不可置信地痛哭流涕呢,一时半会儿是换不回来了。”“不过换回来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我想想……”两面宿傩支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直接撕了上半身衣服,手指按在心脏处准备故技重施。“嗯?”宿傩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一寸寸地扭过头去,嘴角的笑容幅度逐渐扩大。那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的心脏古怪地蠕动了一下。鲜红的心脏肌理断层中鼓起了几个白色的小泡,直至将那坨肉块全部侵蚀成了一摊雪白的流体,并以一种缓慢且违反重力的方式流向了尸体胸膛处的大洞。而尸体柔软苍白的右手则是轻轻抽动了一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撑住了地面,使自己的身体得以借力,踉跄地爬了起来。伏黑惠愣怔地看着站在眼前低垂着头的“以利亚”,不知为何只觉得隐隐作呕,连那点隐秘的欣喜都变成了莫名的恐惧。恶心,好恶心,就像是看见什么人类无法想象出来的东西,假模假样地披上了人皮状的精致肠衣。“——现在是什么情况?”五条悟踹开了少年院的大门,下半张脸嘴角紧抿着,一副阴郁冷酷的模样。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对面的学生胸口那个无比刺眼的血窟窿,眼罩下的瞳孔顿时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有赶上么?五条悟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分成了俩半。一半的他正在无比冷静地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尚且站立着的、似是已经被异常占据了身躯的、失控的“学生”该如何处理。而另一半的他则是宛如一条愤怒而狂躁汹涌着的悲愤河流,叫嚣着干脆直接葬送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所有生物。诅咒之王看了一眼浑身上下爆发出惊人杀气而不自知的最强,心知自己现在没办法接着搞事了,他哼笑了一声,干脆直接把身体主动权还给了虎杖悠仁。粉发少年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以利亚”,愤怒,悲痛,自责,那些尚未来得及涌起的情绪又被这诡异的现状震慑住了。他的同学,或者是他的同学的尸体正在融化,就像是太阳底下的雪人。血肉与骨骼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扭曲变形,伴随着什么东西滴落在地上的粘腻声响,异化为泛着金色虹光的白色流体,直至这具人类的躯壳怪异地维持在彻底丧失人形与保持人形之间。那双独属于人类的、温柔忧郁的琥珀色眼珠已经被自眼角蔓延而出的白色粘液覆盖,这也让这具躯壳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拥有人性的可能性,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具似人非人的、缓缓搏动着的一滩中会扑出来个什么东西。“以利亚?”虎杖悠仁小声呼唤着,本能想要上前查看同学的情况,但是下一秒就被五条悟按住了肩膀。“呃……五条老师?您怎么……”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惠,带他们出去。”在他们说话间,粘液似有神志般的缓慢交织架构着这具躯壳,它们欢欣地维系住了最后一点类人的肌肉与骨架,其余的粘液则是构成了一件柔软而顺滑的、带着兜帽的白色长袍,覆盖住了那具惨白破败的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