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周景戎很担心。
“没……”
周景戎急死了,“你有话别憋着行不行,快说!”
“周哥,你觉得我可以继承陆氏吗?”陆初突然发问,说完头便微微低下,不敢直视周景戎的脸。
他了解周景戎的家世,畸形的家庭问题,艰难的成长历程。他了解有关周景戎的一切,所以自己尴尬的身份就成了他心里一根除不去的刺。
陆详当初激将的话他并非毫不在意,他耻于想象周景戎对私生子的态度。
而陆初那么没头没尾的一问,周景戎竟也听懂了,“私生子怎么了?你是被外面那些流言给吓傻了吧,还怕我吃了你啊。”
陆初面对这个问题的纠结苦恼没有丝毫作假,显然是把周景戎的感受排在了首位。周景戎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感动,语气都不自觉地温和了许多,“我是挺恶心周家那几个二百五的,心思扭曲干出的那些龌龊事儿就让人没法忍。但我没有歧视这个群体啊,他们又不是自己要当私生子的,只是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而已。”
如果可以选,他也不想有个周立峰这样的父亲。
迷路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才把身世瞒了这么久吧?缺不缺心眼儿啊。”见陆初动了动唇,似欲说些什么,周景戎一筷子虾仁送进他嘴里,彻底堵住了他不中听的发言,“别有负担了,吃饭吧。”
陆初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周景戎这番道理人人都会讲,可设身处地思考,似乎周景戎不讲这个道理才是理所当然的,且没有任何人能苛责他。
但他并没有。
周景戎潜藏于横行跋扈外表之下的温柔,只有足够耐心挖掘到深处的人才能懂。
两人不疾不徐地享用午餐,互相调侃一些略带颜色的玩笑,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就足够温存值得留恋了。
放松下来,周景戎甚至觉得时间就停在这也挺好的。
当然这不可能,不止不可能,之后他连见陆初一面都难于上青天。
一则陆氏事忙,陆初也不可能继续在风越当实习生,二则又到了期末,忙于事业的同时还要兼顾学业,为了备课陆初都搬去学校了,回家也见不着人。
要是周景戎硬要招陆初出来玩,或者强行拦着不让他住学校,陆初大概是不会拒绝的,但周景戎没这么做。
并不是他有多懂事。
只是若他表现得比陆初更在意,就感觉输了一样。
和两人一开始接触时不一样,当初周景戎亦步亦趋追着赶着,进攻的姿态让他觉得自己掌控了全部主动权。
现在这种心理状态,他不知该怎么形容,非常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