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在感情上,周景戎并不比楚默高明多少,看楚默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再反观自己,他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
何况,这是他少年时被母亲亲手埋藏在心里的种子。
说到底,他其实是怕陆初腻了他。
他周景戎骄傲了一辈子,怎么能被一个毛头小子耍了,更何况他实在经不起楚默那么大的刺激。
陆初不回家,他也懒得去学校找人。
再去公寓找楚默,这回又一次颠覆了他对楚默的认知。
一进门就是满茶几的烟蒂,尼古丁的味道弥散在整间公寓的角角落落,而楚默则蓬头垢面地瘫坐在阳台一角抽着烟,那形象用街头流浪艺术家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
周景戎又是心痛又是失望,恼怒地冲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摔,又用脚狠狠碾了几下。
“连烟都酗上了,要是这房子里有酒你是不是也对着灌了?!你要是存心找死我还费那么大力气把你救回来干什么?!”
显然楚默也能共情到周景戎此刻的失望,默默低下了头,“我不是……”
“我放心让你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是相信你能自己从这些破事里面走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愁更愁的!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就算天大的事你在心里也该有个着落了吧?”
周景戎也知道这些事不是那么容易接受面对现实的,他气的不是楚默放不下,而是楚默现在浑身的颓废和麻木,根本让他无法与记忆中那个熠熠生辉的人重合。
他和楚默来往了十几年,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两人很多方面是那么的相似,周景戎难免有了一点兔死狐悲的心理。
他咬牙切齿地把楚默拎起来,怼到镜子前,强迫他正视自己的脸,给人臭骂了一顿。
周景戎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楚默在一汪有毒的沼泽里越陷越深,逃避似的装聋作哑。
周景戎卡着楚默的下巴,“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啊,昔日的舞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能不能接受?!”
“周哥。”楚默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别管我了,别再继续在我身上投入时间和精力了,没必要……”
“放屁,你给我住口!就因为个狗男人,至于么?”周景戎气死了,“三条腿的女人找不到,三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跑?不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牲吗,有什么好垂头丧气折磨自己的,天底下比他姓霍的漂亮年轻干净乖巧的小0多了去了,哥哥掏钱你要多少给你买多少!”
没等楚默反应过来,周景戎已经连人带轮椅把楚默弄下楼塞进了车里,直接让司机开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酒店。
不顾楚默全程的焦躁不安,周景戎一个字都没说,一直到达目的地将楚默带上楼。
周景戎双手撑着轮椅扶手,俯身贴在楚默耳边,像个恶魔一样地说:“今天这层楼已经被我包了,每间房都有一个年轻干净的男孩儿在里面等着,高矮胖瘦清纯妖艳,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一共六十四个……”
楚默僵硬地看着他,完全无法理解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