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我无聊,出来一起吃个饭。”
胤禩鬼使神差没拒绝,他没出声,胤禛居然也耐着性子没催促他,只是慢条斯理说:“我一个人吃饭无聊,你饿着也不会,一起吃个饭,不说其他。”
隔了半分钟,胤禛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换件衣裳,地方你定,我不熟。”
胤禛嘴角弯起:“你慢慢换,我就在你楼下,不急。”
天气已经凉下来,胤禩换了一件浅灰色薄羊毛衫和同色裤子下楼,头发洗过没有造型,很柔顺地挡着额头,身上没有任何装饰,斯文干净得像一个学生。
胤禛在心里赞赏过之后才想起来,这个人,现在好像本身也是一个学生。但他的气息太沉静,眼神和他相对的时候也总是透着防备和事故,沧桑得让人无端觉得很疲惫。
何必呢?
胤禛没起身,胤禩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他的脸色还是发青,睡过了却没彻底清醒。
胤禛帮他把椅背调低:“迷瞪一会儿吧,地方到了我叫你。”
胤禩把头转向窗外,慢慢闭上眼,不是顺从,而是无话可说。
吃饭的地方毫无新意,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四合院私房菜,墙壁上还有前朝末代礼亲王府同宗兄弟的书法题词,室内摆件也有些是内务府流出来的物件,陈旧,寂寞,孤寂。
两人入了院子,只有穿着长袍的侍应生引着胤禛去他c这里知道的人很少,价位很高,所以食客不多。
老板亲自过来招呼:“甄队,还是老几样?”
胤禛看着胤禩:“先点这几个菜,上来看看合不合口味。”
胤禩没异议,他本身没什么胃口,现在觉得自己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跟着胤禛出来吃饭简直不可思议。
胤禛当他答应了,对着老板点头:“再来一碗酸梅汤,天梯鸭掌今天给我留着的吧?”
那老板是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亲自过来上茶,闻言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厨房刚把材料买回来就告诉您啦,少得了谁的也不能缺了您的。”
老板一走,胤禛对着胤禩道:“这个菜的做法不难,填鸭的鸭掌用黄酒泡得发涨了,筋骨都抽了不要,用两片火腿夹了蒸,下面铺着春笋,文火蒸透,食材都便宜,许多人瞧不上,所以这里做得不多,一会儿你尝尝。”
胤禩喝一口茶,是中等的普洱,不是特别好的茶也不是陈茶,但在这样的小院儿里又别有味道。他知道老四是个讲究的人,并不是什么金贵来什么。听着这么一形容,方才还意兴阑珊的脾胃好似有点期盼似的,觉出饿来。
先是凉菜,四碗八碟儿,每碟都少而巧,三粒酸梅子攒着两片切得薄薄的鹿耳肉、蜜汁藕片,一碟子最多两筷子就没了。
二人安静低头细细品味,倒像真是来吃饭的。没人说话,好似从前每一次独自前来那样心无旁骛,同样的菜色,却能品出细微的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