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脸颊泛起激动的红色,开心得有些语无伦次,手里的碗不想放下,连汤一起喝了一个干干净净。余鱼看着主人家满意,便继续手里的灯影苕片。已经拜托蔡林飞帮忙晾干的苕片,呈现去淀粉之后的苍白,下锅翻炒,放入少许油,甜丝丝的味道在高温下藏不住,一点一点散出来。等着炒制到六成熟,再次将苕片下油锅煎炸。苕片入油的瞬间被热油金黄色的气泡掩盖,只留下薯香清甜。只是两三秒的功夫,薄薄的苕片变成漂亮的棕黄色。一片接着一片,白色的苕片全部披上金黄的外衣,普通的根茎类植物不再只是上不得台面的食材,叠放在青瓷花纹的盘子里,就是一盘寓意丰富的“黄金万两”。陈大姐听着蔡菀的讲解,乐得合不拢嘴。郝海柏偷着吃了一碗鱼肉,在余鱼炸苕片的时候也塞了满嘴,蹲在灶台的后面,毫无当红炸子鸡的形象,边吃边发出“唔唔唔”的赞叹,恨不得直接把膝盖献给余鱼。其它的炒菜余鱼没有再帮忙,只是整理摆盘的样式,变得更加的好看。陈大姐总是觉得,无论什么菜,只要经过余鱼的手,就会变得格外的好吃。等到天色将晚,太阳准备下山,余晖洒在碧绿的山坡上,召唤回家的人。村里门前屋后点上红色的灯笼以示对新人的祝福,长长的宴席由村里的百岁老人敲定,在一片欢呼的鞭炮声中开席。余鱼足足用完了村长家蓄养的一水缸的鱼,酸汤鱼还是不够吃。太多人咂着嘴回味鱼肉的味道,总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吃过鱼一样。整个宴席在吃饭的时候格外的安静,没有几个人说话,稍微一愣神,一碗鱼就剩一个汤底。这个酸汤鱼的汤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舀上两大勺浇在饭上,松软的米饭吸饱酸辣的汤汁,一口下去,简直感觉打开一片新天地!吃过米饭才送上来的小吃,金灿灿的黄,还附带甜酱和辣椒粉,甜辣自行调节。许多男士一听是苕片,不喜欢这么甜腻的东西,摆手拒绝,不少女士很是喜欢这种脆甜的口感,咔嚓声逐渐响起。纸片厚度的灯影苕片甜而不腻,自带果木的特殊香气。一小盘灯影苕片根本不给犹豫的人机会,若是还想稍稍回味一下味道,再转眼就是一个空盘。山间的灯火隐藏在群山之间,唯有月亮格外的明亮。今晚的宴会格外的热闹,唱歌喝酒好不快活。山民们没有太多样的娱乐方式,但个顶个都是唱歌的好手,喝到动情之处,嚎几嗓子,还能赢得满堂的喝彩。热闹的气氛有些感染余鱼,她混在一群人中间,被劝了两小杯黄酒,脸上浮起一层薄红,上挑的凤眼流转着皎洁的月色,点点星光下,朦胧的人影恍惚,像极了误入人间的山鬼,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勾人魂魄。蔡式夫妇收获了村长的一个大红包,更有不少胆子大的青年想来找余鱼要联系方式,一听是大明星,旁边还有拍摄的摄制组,只能讪讪而回。看向余鱼旁边的郝海柏满脸的羡慕。郝海柏来参加节目一个月了,就困在山村里,日子过得舒心,就是嘴馋得不行。吃了两顿余鱼的饭,简直把余鱼当自己的救命恩人,鞍前马后好话一箩筐,只求余鱼多住几天,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之欲。“余哥,算我求你了,就收了我这个小弟吧。”郝海柏跑到余鱼前面,眼巴巴地望着她,满脸写着对食物的渴望。“我也不求多的,有空去你家蹭个饭,这不过分吧。”“过分。”蔡菀和蔡林飞手牵手走在田埂道上,感情好得泛着粉红色的泡泡,路灯将两个人的人影拉得长长的,好像合二为一。“蔡姐,我怎么过分了。”“你蹭吃的不带我和你蔡哥!”“这怎么能问我呀,这要问余鱼姐!”郝海柏躲过蔡菀的铁掌,上蹿下跳东躲西藏。余鱼掩着唇角闷笑,细碎的笑声在空荡的田地里穿得很远。“小余终于笑了?”蔡林飞看着余鱼眼神带着一抹认真,“别没事儿板着脸,遇到事儿,你可以找我和你蔡姐。不说多的,忙还是帮得上。”“还有我。”郝海柏在前面赶忙拒收表忠心。“只要你肯告诉我你家地址,我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你别□□兄弟两刀我就谢天谢地。”蔡菀乘机糊了郝海柏后脑勺一巴掌,看向余鱼眼神确格外的真诚。暖意从心口蔓延开。余鱼点着头答应,等着节目结束一定好好聚一次,顺便将准备好的菜谱爆出来,馋得剩下三位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