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了?”
宣琼被长荧理所当然的反问噎住了,道:“没,没什么。”
宣琼手指抓了抓被子,良久,又道:“其实话本说的东西也不尽然。”
长荧的心思全然扑在故事情节之中,一时间没有听清宣琼的话。
而宣琼则以为长荧在等他说。
“烛龙是有妻子的,他的妻子是个普通人。”
“我也希望烛龙的妻子是个普通人,这个姑汝一看就是在利用他。”
长荧说得义愤填膺,合上了书本,把他往一旁丢去。
“烦了,不看了。”
长荧转身抱住了宣琼,在他臂弯蹭了蹭。
宣琼任由他的小动作,心情竟也平静了下来。
他们谁有没有说话,任由思绪翻飞。
宣琼想,过几天先把长荧的火找回来,然后,拜托仙人前辈教教他法术。
虽然不知师门有何事非要瞒着自己,但是白泽说半年后会让他知道,那他便等。
只是这样,他的去处又会在哪里呢?
宣琼一瞬间感到十分茫然,他修道,以剑入道,可是在剑心上却是个半吊子;学了符法,高不成低不就;学了阵法,只能说小有造诣;学了咒法,仅仅只是锦上添花。
在宗门大比上取胜,也是因为他学的百无禁忌……
公渡影说他在日久的修行之中一定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说他现在所有的修行,都是在为自己铺路。
可是他已结丹。
他踽踽行走于世间,遇恶除恶,逢乱必出。
他年少结丹,风光无限,已经超出芸芸修士一大截。
可是他找不到最适合自己的道。
剑修,符修,医修,毒修……
他哪个都沾点边,哪个都不是最上乘。
他能用各种法子百般捉拿为祸人间的妖孽,却无法在其中一门上精进。
他时常会想,公渡影为什么会收他做徒弟,公渡影为什么会对他寄予厚望。
他的二师弟沈晏是个纯粹的剑修,至高境界乃人剑合一,他已初窥剑心。
亦对宗门心法的研究造诣比他高。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大师兄吗?
宣琼并不想尸位素餐,他很迫切的追逐自己迷茫的内心,很希望早些窥见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长荧把手摁在了宣琼的心口。
他道:“你在迷茫。”
“你从何看出来的?”
长荧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出来的。”
“人心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我来到人间,经常能听见凡尘中人们的心声,激动时、迷茫时、难过时……我听过不少。”长荧指尖随着宣琼心脏的频率,在他心口哒哒哒地点着,“我虽不知你因何事迷茫,但是,若为无端缘由,便任由他去,若为有因之事,便寻其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