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又是伞。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外面的雨气似乎扑面而来。潮湿的、粘腻的、闷沉的,雨气像是一张密封的网裹在周围。黄毛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拿起了地上的伞。——不对!不可以!不该给她!他脑海中两种思维爆炸,试图争夺身体控制权。只是所有纠结,在看到远处的一幕后直接粉碎。离这里不愿的小树林里,站着一个老人,撑着黑伞穿着黑色长褂,视线正贪婪地看着这个方向。“啊——!”恐惧到极致,一下子浑身的血液逆流上脑。黄毛在晕过去前听到熟悉的声音。青年的嗓音温和带笑。“下雨天要什么伞啊小妹妹,来哥哥这里避避雨不好吗?”手里的伞被人抽了过去,外面的小女孩一瞬间神情僵硬,但她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人抓着肩膀提了进来。林镜:“就知道你会来。”啪。派出所内的灯被打开了。黄毛如梦初醒,看着坐在桌子上的断臂小女孩。她还是那副打扮,两个麻花辫,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脸色冰冷,明显是气得不轻。而林镜从他那里抢过去的“伞”,正是那被红布包裹的手臂。林镜:“我们做个交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你的手还给你如何?”女孩森森看着他。林镜举笔:“好,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生死之门(九)黄毛这才如梦初醒,心惊胆战往窗外看。林子里根本没有撑伞的老人,只有一棵早就干枯的树。刚才都是幻觉?女孩没有理强买强卖的林镜,视线冰冷盯着黄毛,她瞳孔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点,眼白占了眼眶的大片面积,渗人得很。黄毛浑身哆嗦了一下,默默躲到了林镜旁边。林镜揪着他的领子逼他站出来:“别躲了,你没发现你越怕鬼,鬼就越找你吗?”黄毛:“”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全队就他最倒霉,天天遇鬼。他扭扭捏捏又坐到了林镜旁边。林镜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纸,在疤哥位置上像模像样:“来,先告诉哥哥你的名字。”作为旁听的黄毛满脸问号:“不是林哥,哪怕问不出什么重要信息,你也不用那么自暴自弃吧。”林镜转着笔笑:“你懂什么,对女孩子我们要温柔,要循循渐进。”然而他的温柔和循循渐进对女孩没有用。双辫女孩愣着一张青白的脸,别过头,一言不发。林镜也不气馁,干脆把纸横摊在了她的面前,点了点:“不想说话没关系,把答案写在纸上吧,你还想不想要你的手了?”女孩神色阴沉,低头看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臂一眼,终于还是认命。她伸出右手食指,在白纸上用黑色的血写下了两个字:“许丫”。“许丫?”林镜轻声念了遍这个名字:“第二个问题,那片林子是怎么回事。”许丫衣服头发都湿了,潮湿的水汽也掩盖不了身体里的腐臭瘀血味。女孩低着头,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神情古怪讥讽,用手指一笔一划又写出了两个字“诅咒”。诅咒。黄毛愣住:“诅咒?这村子被人下了诅咒?”许丫的手停在纸上很久,又写了两个字跟在后面,“宽恕”。黄毛一头雾水:“怎么又是诅咒又是恩宽恕?你能不能具体点,说清楚那些怪婴是怎么回事啊,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们生死之门在那里也行啊。”许丫抬头,针似的瞳孔冷漠看他一眼,似乎在嘲讽他白日做梦。她回答完这两个问题似乎已经废了全部耐心,别过头,再也没理过他们。林镜盯着纸上六个字看了半天。后面也没有为难小姑娘,红布掀开后,那一截僵硬的手像是突然解除封印,一下子蹦跳着跑到了许丫身边。断臂接上后,许丫从桌上跳下去,拖着脚往窗边走,打开窗被风一吹,人就跟白白的雾气似的散在了山野间。黄毛:“这就放它走了?”林镜把纸折起来:“除了主要npc外,其他东西都问不出什么的,这点已经够了。”“窗户开了?”徐挽之现在才醒过来,哑着嗓子问了句。林镜把纸折好,回他:“恩,刚刚进来了一只鬼。”徐挽之:“哦。”被这么一闹,大家也都没睡觉的意图了。黄毛问出了盘旋心中很久的疑问,针对徐挽之:“徐哥,我怎么感觉你对这游戏一点都不上心啊?”林镜心道,因为他进来看戏的。徐挽之刚睡醒有些恹,短促地笑了一下,淡淡道:“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