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脱下去,才抬起手又自暴自弃的停下。
难道她故作清高不穿,挨冻生了病,就是她的骨气了么?
“姑娘,您跟主子吵架了?”怀霜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原本主子带姑娘回来时,姑娘还是高高兴兴的,眼前放着的四盏花灯便是最好的证据。
可那件事结束后,主子跟姑娘单独相处了一会儿,姑娘出来时就红着眼,主子倒是神色如常,还让她照顾好姑娘。
主子那样喜欢姑娘,怎么会让姑娘伤心呢?
“我不过是一民女,又怎么配跟天下之主吵架?”顾昭有些赌气的道。
怀霜见状,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若姑娘真的生气或是伤透了心,便不会这样说。
还不等怀霜斟酌着要如何劝她,反而是顾昭先愧疚的道:“怀霜姐姐,方才我态度不好……”说着,她又低声道:“我,我没跟皇上吵架。”
怀霜忙道:“姑娘是跟奴婢亲近才这样说的,奴婢知道的。”
见顾昭不欲多言,怀霜也没有多问,只跟她又过了一遍如何解释她的去向。
等回到侯府后,顾昭立刻先回了闻溪院换衣裳。
落蕊和初丹还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见到顾昭带回来的花灯,忙都围了上来。
“等会儿我要去正院,帮我再取件氅衣来。”顾昭让落蕊照看花灯,找衣裳的事叫了初丹帮忙。
此时初丹才发现,自家姑娘身上穿着的玄色大氅,像是男子的。
她没有多问,立刻帮顾昭找了件跟她今晚穿出去差不多的一件,给她换上。
这边才忙完,张氏立刻派人来请顾昭过去。
正院。
今夜是上元节,不远处的街上还有零星的烟火声,而正院的廊庑下也还挂着应景的灯笼,只是已经没人有心欣赏这份热闹了。
张氏房中气氛格外凝重。
梁成越和梁成遂兄弟两个都未清醒,张氏语气凌厉的逼问起梁成遂身边的小厮墨松。
“事到如今,若你有半句假话,我立刻让人割了你的舌头——”她听到梁蓉哭诉在茶楼里见到的情景,气得浑身发抖。“三爷本该当值,为何会出现在福云茶楼?”
他已经跪在了地上,磕头不迭。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最初主子所言,墨松也不敢再有半分隐瞒,只得和盘托出。
“今夜三?????爷不当值,三爷一早就在为今夜准备。”他咬了咬牙,将梁成遂是如何给梁成越下药,让他腹痛无法上街,又是如何分别给梁成越和顾昭下迷药。
听到竟是他自己先用了阴损的手段,张氏几乎咬碎了牙。
“我们不敢去打扰三爷,不知、不知莲心是怎么跑上去的,表姑娘又为何不在——”墨松最后几乎是哭诉。
莲心的事到底是自己心软了,竟酿成如此大祸,当初就该杀了她!
张氏对莲心几乎恨出血来。
“夫人,表姑娘到了。”她身边的大丫鬟小心翼翼的道。
“让她进来!”张氏按了按额角,又对墨松寒声道:“滚出去——”
很快门帘被掀起,顾昭由怀霜陪着走了进来。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怀霜也是亲历了当时的事,更是为了保护顾昭,免得张氏迁怒。
“见过舅母。”顾昭镇定自若的行礼。
张氏定了定神,念及顾昭还是长公主伴读的身份,虽还皱着眉,却放缓了声音问道:“大姑娘,你为何没留在茶楼,而是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