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又有几个家主让人送来礼物请帖,可以预见今后一个月弥生都不愁没有蹭饭的地方。
“弥生少爷,您看这样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多江头疼的看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礼盒不知高如何处理,弥生不在意回了一句:“你们拆开看看,特别贵重的留下,其他的就随意分了吧。”此时他正在看扉间的来信,前半段全是抱怨,后半段才详细说明了松平氏目前的动向。
扉间在信中说道松平氏已经集结好军队离开骏府城,预计一周时间大军就会行进到京都附近,他也会随军来到阵前,提醒弥生注意批好马甲别掉了。
还用你提醒,收到征召令出发时就已经用变身术搞定啦!
少年搔了搔后脑勺,没有马尾巴的后脑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还打不打了
“弥生,你说……这些大人物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柱间趴在树上昏昏欲睡提不起一点精神,伸手捏住一枚枯黄的落叶百无聊赖的放在眼睛前面透过中间的圆孔看西洋景。树下站着用变身术变成扉间样子的弥生,少年正侧头读着一封匿名的书信。
这封信唯一异常的地方就是——这是,一封,来自,同性的,情书。
“不必在意这些,下次遇到这家伙揍一顿就是了。”弥生把信纸团成一团儿扔开,“蹭”的拔出佩刀冲着卷好的草席试刀——据说草席的柔韧性和人体接近,能够一刀切断草席意味着同等情况下的战斗中斩开的就是敌人的肢体。
哪怕是兼职的武士也要拿出基本的职业道德来,日常砥砺刀术也是勤奋和努力的象征,对于新晋武士而言算是比较好的风评
“木下氏此次出兵人数接近四千,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可惜绝大多数都是各地应召赶来的城主和家主带来的亲兵,真正能被关白指挥的人不超过九百。这种情况下,为了笼络武将拉近感情,木下秀吉只能如此频繁的设宴款待各地豪强。所以你就看到了~”这种在忍者看来纯属浪费时间的、醉生梦死的饮宴。弥生一边调整挥刀的角度和力道,一边分心同树上的表哥说话:“就连松平氏也是如此,之前刚刚借着盂兰盆节宴请了附近的城主们,宇智波那边也被召去献艺,说是效果非常好,扉间也总算是有了个合作伙伴。”
“这样磨磨蹭蹭的隔空喊话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还打不打了……”柱间觉得这估计会是自己这辈子遭遇的最无聊的战争了,目前开战双方正进行到互相发表檄文对骂的阶段,每天听见看见最多的就是往返于两阵之间的谋士与幕僚。对于千手柱间这种习惯实力碾压的选手而言无异于一种折磨……虽然他是个能bb就绝不动手的人,但也实在是经受不住这种车轱辘一样的互相羞辱。
今天木下秀吉骂了松平元康狸猫,明天松平元康就要回骂一句猴子再附赠一句秃鼠,总之决不肯让对方多占自己一分钱嘴上便宜,自觉文化水准不大够的柱间很是领略了一番人类语言的博大精深……
幸亏斑不在这里,不然将来绝绝对对骂不过他!
弥生砍光所有草席后翻转刀身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武器,然后很帅气的把这振“千子村正”收回刀拵。擦了擦头上的薄汗抬头对树上的少年道:“哥,我要去军帐一趟,你呢?”
“让阿勋跟着你,我不想去那里,不耐烦。”柱间翻了个身,一条腿耷拉下来一晃一晃的拒绝了弟弟的询问,弥生也不勉强他,径自转身走回他们几个共用的帐篷喊出漩涡勋一起走去真田家主暂时居住的地方。
阿勋照例被留在帐外值守,作为小弟的小弟的小弟,他还没有进入真田家主帐篷的资格。
掀开青黑色帐篷的门帘,真田家附庸的武士们正围着家主新得的太刀欣赏。被拆成素刀的刀身供在木架子上,众人一面绞尽脑汁的思索赞美的话语,一面抓紧每一个机会将腹稿声情并茂的表演出来——确实挺无聊的,怪不得柱间不愿意来。
帐内光线的变化引起了源次郎的注意,他刚一抬头就看到变了个样子的昔日伴读:“你来了?”
弥生扶着刀弯腰行礼,然后站到一旁道:“家主,根据线人的消息松平氏已经开拔进了原本的安土城附近,这个距离足够展开奇袭,不得不防。可是关白大人现在的状态一点也不……怎么办?”其实他巴不得整场战争就这样无疾而终,然而用脚趾甲想也能发现里面的蹊跷之处。
木下秀吉又不是个傻子,就算他现在老迈昏聩,可狮子毕竟是狮子,怎么也不至于堕落到土狗的程度。他和松平元康斗了半辈子,没道理临了临了突然就怂了。
源次郎叹了口气:“连你都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不晓得?关白大人大概是想借此机会为少主挑选合适的辅政,顺便把看不顺眼的刺儿头剔掉。反正影响不到你头上,不用去管。”
弥生听闻此言也不再多话,径自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应卯,耳边传来“同僚”们堪称“恶心”的溢美之词。那位大叔!您激动归激动,抖什么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风了呢,演的也太不敬业了!
他默默吐槽了一会,忽然听到真田家主召唤:“那个谁?你也来看看这振长船刀派的作品!”弥生事先和源次郎说过为了不泄露自己忍者的出身,特意用变身术变了一个大家都陌生的形象,还着重要求对方别喊自己的名字。
“不少人都知道您身边曾经有一个名叫弥生的伴读来自忍者家族,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万一要是暴露了什么恐怕会对真田家不利。”——这是弥生的原话。听少年如此替自己着想,源次郎感动得眼泪汪汪,当下就满口答应绝对不会出岔子,“主从”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甚是君臣相得……其实彼此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