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云又跪了下去,哭喊,“我没有,二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哪有什么证据,每次陆诗云都是偷偷摸摸和她说的,陆初凌勃然大怒,指着陆诗云,“你敢说你还不敢认。”“我没有说过你让我怎么认!”陆诗云委屈。陆初凌气得爆炸,抖着手指着她,“你,你,就是你说的。”陆诗云疾呼,“我没有,娘娘明鉴。”陆初凌气得口不择言,“你个贱人!”蔡氏看着上首的陆玉簪,陆玉簪神色淡淡地看着二人狗咬狗,心中渐渐有了分断,陆初凌陆诗云,谁也不干净。“都闭嘴!”蔡氏喝止无意义的争吵,看着陆初凌,“无论如何,你都有错,还不向娘娘赔罪。”陆初凌脸色难堪,在蔡氏鄙视目光下,跪了下去,“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陆诗云的挑拨之词,用马蜂来捉弄您,以至于酿下大错。”语气还有些硬邦邦,听得陆玉簪刺耳,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了,死的不过是个奴婢罢了,便是在律法上,杀个把奴婢也不是什么大事。陆诗云低喊,“你胡说八道!”蔡氏面无表情地扫一眼陆诗云,陆诗云缩了缩脖子,住了嘴。蔡氏不安的看了一眼陆玉簪,心里咯噔一响,定了定神,“娘娘恕罪,都是我教女无方,当初还猪油蒙心想包庇这两个孽障。”“舐犊之情,本宫明白。”陆玉簪笑了笑,轻轻抚着腹部,眼望着蔡氏。蔡氏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也请母亲体谅下本宫的舐犊之情,翠色夜夜入本宫梦中,悲泣自己死不瞑目无法投胎。以至于本宫夜不能寐,胎像不稳,再这么下去,只怕龙胎不保。”蔡氏脸颊抽了抽,“臣妾立刻请高僧高道超度翠色,并厚待她的家人。”陆玉簪眼神滑过陆初凌和陆诗云,“本宫已经请人超度过,然而毫无效果。翠色托梦与我,她说须得害她惨死之人在道尊神像前虔心忏悔,她才能消除怨气脱离苦海转世轮回。”“陆玉簪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陆初凌气得站了起来,让她给一个丫鬟忏悔,她也配!陆诗云暗喜,由衷希望陆初凌蹦跶地更厉害一点,然后吸引陆玉簪的所有怒火。“凌儿不许放肆。”蔡氏大急想拉陆初凌,简直要被这个女儿气死了。宫人比蔡氏动作更快,一巴掌拍开陆初凌的手,“放肆,娘娘也是你能拿手指的。”她在这听了半天,早就怒火中烧了。一巴掌打的陆初凌的手背红了一块,火辣辣的疼,眼泪瞬间蹦了出来,狠狠瞪着神情自若的陆玉簪,恨不得上前挠花她的脸,不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妾了,得意什么,就不信她还敢杀了她不成,爹绝不会袖手旁观。“啪!”蔡氏抬手一巴掌甩在陆初凌脸上,“还不给娘娘赔罪。”蠢货,现成的把柄送上去,陆玉簪都能治她一个大不敬了。陆初凌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蔡氏。蔡氏扯着她,“快道歉。”陆初凌推开蔡氏,咬牙切齿,“就算我道歉,她也不会接受,娘你还没看明白吗,她根本没想放过我,她就是来羞辱我的。你越这样,她心里越得意。”“你闭嘴!”蔡氏喝道。陆初凌梗着脖子,对陆玉簪道,“有本事你杀了我,我绝不会给一个奴婢祈福。”陆玉簪弯弯嘴角,“我可不是二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既然二姐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了。为了皇儿着想,我只能向陛下据实以告,求陛下替我拿个主意,原本我是想让两位姐姐用替皇儿祈福的名义,这样也体面些,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两位?陆诗云打了一个哆嗦,“娘娘!”“那你也别怪我不留情面,”陆初凌冷笑,“陛下要是知道你进宫前心有所属,那人还是……”蔡氏骇然捂住陆初凌的嘴,这丫头疯魔了吗?陆初凌扯开蔡氏的手,不无得意地看向陆玉簪,却没看见预料中的惊慌之色,顿时变了脸。陆玉簪淡声道,“你去说吧,我再怎么样还有孩子在,兴许会失宠,但是应该还能留下一条命,有孩子在,将来未必不能翻身。倒是你们,明明知情却在我进宫前不禀明,你们说陛下会不会迁怒?”“娘娘恕罪,她都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蔡氏忙道。陆玉簪直直盯着陆初凌,“我们这就去面见陛下,看看最后谁的下场更惨。”就这样结束,彷佛也不错。陆初凌头皮发麻,她疯了,她是真的想,陆初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陆玉簪嗤了一声,“我这就去找陛下,二姐想说的话,只管跟上来。”说着陆玉簪抬脚边走。自以为的把柄失灵,陆初凌慌了神,向蔡氏求救,“娘。”便是陆诗云也慌了,“娘娘,我是冤枉的,不关我的事。”蔡氏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心中有了决定,“娘娘且慢。”陆玉簪停下脚步。蔡氏:“为皇嗣祈福,是她们的福气。”就这么让陆玉簪去了,她怕陆玉簪再生是非,永远不要小瞧女人的枕头风,她已经见识过陆玉簪的能耐,大事她也许干不成,但是对付个陆初凌,绰绰有余。只求她退了一步,陆玉簪也能退一步,早日消气,早日放过陆初凌。“娘!”陆初凌不敢置信地大叫。陆诗云也一脸的天崩地裂。陆玉簪转过身来,“那我先替皇儿谢过母亲,谢过两位姐姐。”陆初凌要疯了,正要大闹,蔡氏狠狠瞪了她一眼,那是她从未在蔡氏脸上看到过的狠戾,吓得陆初凌呆愣在原地。陆初凌不闹,陆诗云哪敢闹腾,只能哭哭啼啼求饶。心绪翻涌的蔡氏立刻提出告辞,带着二人离开。陆玉簪怔怔地望着三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一点点勾起,眼睛里却是一片荒凉。她想让陆初凌和陆诗云偿命,但是她不能也做不到,她得顾忌陆家。人命是有高低贵贱的。她自己就是贱命一条,若是当初死的那个是她,陆初凌和陆诗云也不过这个下场罢了,绝不可能给她偿命,谁让她命贱了。幸好,她终于爬到了让那些人仰望的高度,她的孩子生而尊贵,永远都不会重蹈她的覆辙。这么想想,陆玉簪眼底染上几缕生气。就这样吧,她过她的日子,养她的孩子,从此与那些人再无关系。作者有话要说:算是陆玉簪番外了,她的情节基本结束文章开始收尾了,下个月完结陆初凌和陆诗云为陆玉簪腹中未出世的皇嗣祈福,陆玉簪厚赏之。听闻之后,陆夷光心想活该,让她们肆无忌惮地践踏人,把好好一个人逼上绝路。后来陆夷光无意间遇见过陆玉簪几回,也不知是不是出了心中恶气的缘故,觉得陆玉簪眉宇间松快疏阔不少。看在眼里,陆夷光总是替她高兴的。一晃眼,靖隆三十四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个年因为太子薨,皇帝意兴阑珊,下面人自然不敢欢天喜地,所以显得有些冷清。与此同时,朝堂上却是变得格外热闹,三足鼎立的平衡随着太子出局被打破,燕王宁王势如水火。两边你争我斗,幺蛾子不断,皇帝心情沉郁,倒霉了一干御前伺候的人。陆夷光不满的嘀咕,“下面人办事不利,干嘛冲你发脾气,又不是你的问题。”“哪是冲着我,当时在场好多大人,实在是那些人不成体统,陛下才会动怒。”他不过是不幸被殃及鱼池,但是见她心疼自己,陆见深觉得被殃及的值得。陆夷光皱皱眉,小声道,“父皇近来脾气越发大了。”自打太子去世之后,就有这个迹象,进来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