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了一瞬。但是在这儿站着一动不动任他一直抱着就很傻逼,之前那种“我补给你”的安慰更傻逼,所以我只能抬手伸到身后,摩挲着拍了拍他:“……不哭,乖,哥在呢。”电视小说画本电影里好像是这么安慰人的。结果我就感觉我背后湿了一片从身后抱着我的人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果能脱下来衣服看看的话,我猜可能还是两个圆形的水渍,两个圆心的距离可能正好是我弟的瞳距。他妈的又哭了。我说的是不哭不是哭吧,是这小孩会错意了还是医院的消毒水味有致聋功效?我刚想回头,就感觉颈侧贴上了一个温热柔软的唇,我浑身一僵。而后从后揽着我的手臂逐渐收紧,像是要把我的身体嵌进他的身体里似的,还来来回回地舔舐着我的颈侧,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哥”。那里离颈动脉非常近,总让人有种即将被野兽一口咬断脖颈血溅三尺当场毙命的错觉。但显然我身后这个畜牲现在尚未处在野兽形态,像只傻兮兮的二哈或者温柔的金毛,一边亲吻一边把我往卧室推。我转了转身子,甚至想抬脚踩他,都被他轻而易举拦下来。甚至还有空问我:“我今天一天不在,哥你今干嘛了?”“给吴谦打电话……嘶!”本来是想故意气气这小孩,结果这畜牲一口就咬上来,“你他妈的给我松开!啊!”他舔了舔伤口:“你们说了什么?”颈侧的痛感突突直跳,感觉太阳穴要被跳断了,我没好气:“说我和我弟约炮。”林炘爝含糊着“嗯”了一声,继续把我往卧室推。三秒后,停住了。“你说啥?”我弟终于松开了我脖子,握住我的肩膀给我来了个180度螺旋转圈,让我面对着他还上手摇我,“你们说了什么?”我挑眉:“说错了?”林炘爝嘴巴张张合合,呆愣地看了我两秒,而后双手狠狠搓了把脸,无声地骂了句“操”。我冷笑:“哟,之前不是想上我想得死去活来么,怎么突然后悔成这样。”“不是啊!”林炘爝伸出手指头点我头,“吴谦那种人,给你说出去怎么办?你以后怎么跟别人……”“吴谦哪种人?我看是你觉得我见不得人吧。你至于吗,你砚和吴谦是不是就对你死心了?”我无所谓道,可能吧,估计也没想到我是个这么变态的人。林炘爝没再把我往卧室推,他拉着我往客厅走:“哥,你中午吃的什么?”中午?吃的什么?我他妈好像没吃饭。我弟先是拉着我打开电视,而后把我拉到沙发上坐在他旁边。他开始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摁摁摁摁摁摁。听见我半天没动静,他又抬眼看我:“嗯?”我:“我好像……没吃?”林炘爝一愣:“好像?还没吃?”我:“……啊,不饿,忘了。”吃饭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吊命的必要方式,在我看来和打点滴差不多,没有这方面的需求的话谁愿意输液呢?林炘爝一脸震惊:“这你怎么能忘?”我不耐烦:“你住进来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经常忘?有什么惊讶的?”林炘爝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半晌蹦出来一句:“你是白痴吗?”我他妈笑得好大声,一个傻子问我是不是白痴。不过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林炘爝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和他这一年里从来没有在一起吃过晚饭,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在各自的学校里。尤其是他,高三这年里中午从来没有回过家。怀里被扔了个东西,我低头,是遥控器。我弟已经站起身:“哥我给你下碗面吧。”我蹙眉:“你回来,别想毒死我。”搞什么笑他怎么可能会做饭,这少爷十八年来被各种阿姨保姆伺候得妥妥贴贴,我怀疑他连天然气都不会开。“咔嚓”。……啊,还是会的。等到桌子上真的摆上一碗洒满葱花的面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点了外卖然后放进碗里,假装是他自己做的。蓝花纹的白瓷碗盛着飘香的面摆在我常坐的位置前,对面坐着林炘爝,俩眼睛忽闪忽闪直盯着我看,就像幼儿园小孩儿似的,如果老师给个小红花嘴角就能和太阳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