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程好活了20年,还没见过会自动关门的车,可见钱钱的家境并不一般。
也对,就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的气质来看,他们家非富即贵,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想当烘焙师,还是蛮少见的。
程好不禁问:“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为什么不读书了?”
“我一看书就想睡觉。”钱钱化身哲理大师,“再说了,又不是只有读书才能实现人生价值,活得有意义就足够了,都去搞研究了,谁来为人们填饱肚子?”
“有道理。”程好放了首音乐,“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从小我爸妈就逼着我念书,现在我上大学了,他们管不着我了,终于能去实现梦想了。”
“梦想。”钱钱重复了一遍这个充满希望的词,“你有什么梦想?做面包?”
“不是。”程好羞涩地挠了挠头,“不怕你笑话,我的目标是当导演,拍电影。上高中的时候,我拍了部微电影,发到网上,好多人说我有天赋,可惜那阵成绩下滑得厉害,我妈盯我盯得严,没能继续下去。”
至今,他的个人主页上还有很多粉丝在为他加油打气,而他的新作正在筹备中,预计下个月发布。
“说实话,我挺害怕的,怕拍出来的东西不再受大家喜欢,或者有人骂我。”红灯亮起,程好踩下刹车。
两部作品相隔三年,这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对外界的认知和看法,因而拍摄理念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新风格不见得能得到大众的接纳。
“又说多了,不好意思。”发觉初识的两个人说这些有些交浅言深了,程好戛然而止,“以前都是周含霜听我东扯西扯,长途电话太贵,发短信又不方便,我好久没跟他聊天了。”
作为死党,他和周含霜无话不谈,有什么烦恼,他只对他一个人倾诉,向除周含霜以外的人袒露心事,还是第一次。
可能是由于钱钱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也可能是他憋坏了,急需浮出焦虑横生的水面,透透气。
“尽全力了就好,结果如何不是你能控制的。”钱钱安抚道。
话音落下,红灯变为绿灯,车辆畅通无阻。
“嗯。”眸中暗下的光复明,程好受到鼓舞,“你说得对,反正纠结也没什么用,干就完了。”
钱钱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他轻手轻脚地进屋,点亮客厅的灯,看见沙发靠背上有个人头。
“鬼啊!”钱钱被吓得不轻,抄起花瓶就要往上砸,慌乱之中看清是周秉臣,及时停手,才防止了悲剧的发生,“周秉臣,你怎么在这?”
按周秉臣的老年作息,这个点早该睡觉了,这时却一反常态地醒着装神弄鬼。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周秉臣反问。他穿着宽松的真丝睡衣,腰带没系紧,流畅的马甲线隐约可见。
钱钱努力不去看那里,辩解道:“学得太用功了,一不留神就这么晚了。”
“一不留神?哪有一不留神就过去三四个小时的?”周秉臣冷着脸训斥,“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