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孩开口后,也没有哪怕一个眼神安抚,她垂着眸漠然起身:“抱歉,下午还有事。既然都用过餐,那我就去买单了。”
“……”
没给桌旁三个男人任何一个置喙的机会,别枝径直朝餐厅前台走去。
费文瑄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追过去。
“别枝,我不是故意驳你面子的,”柜台旁,费文瑄低姿态地哄劝,“只是你那个朋友说话实在不给人留余地,我也是被他激怒才来了火气。你知道,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别枝垂着眼接过小票:“嗯,我知道,师兄不必和我解释。”
“那我去把包拎上,我们下楼,我送你回家?”
“……好。”
别枝今天一中午的心情比过山车还跌宕起伏,自忖实在没精力同时应付两个,干脆点了头。
她站在柜台旁,远远看着,费文瑄进到餐厅里,拿走了别枝和他那边的袋子。
他弯腰时,露出了被他挡住的人——仍是懒靠在椅里的青年忽然侧回脸,隔着半个餐厅,远远与她对望。
别枝下意识捏骤了手里的小票。
那人薄唇张合。
是无声而嘲弄的口型。
‘胆小鬼。’
“!”
别枝僵了下,别开眼。
“别枝,我和你朋友说过了,那我们先走吧?”费文瑄走回来。
“嗯。”
出了餐厅,别枝就接过自己的袋子,拎在身旁。
费文瑄东拉西扯了几句后,自以为不经意地将话题抛到了庚野身上:“今天中午遇上的你那个朋友,你是怎么认识的?”
别枝原本就有点走神,闻言稍抬眸:“偶然,”她一顿,淡声反问,“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他不像是同一种人。”
“师兄只和一种人交朋友么。”
“啊?”费文瑄被问得尴尬,随即笑着掩饰,“倒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他给我的感觉太……”
他停顿,有意无意地去看别枝的反应。
结论是没反应。
费文瑄压下了心头那种危机感,试探着说:“你觉得,他手上那个牙印,真是自己咬的?”
别枝没回答,安静地回眸仰脸看他。
不知怎么,在女孩那澄净通透的眼眸里,费文瑄觉着自己有些小心思无处遁藏的感觉。
他只能干笑着往下继续说:“还是你不够了解男人,抽根烟怎么可能抽半个小时,我猜中间肯定发生什么了。”
“哦。”别枝轻颔首,转回去。
见别枝还是没反应,费文瑄稍松了口气。
看来确实是普通朋友。
也对,都没认识几天,就算那人长得再好看,别枝肯定不是会被男色所惑的性格。
这么一想,费文瑄彻底放心下来,连语气用词也没那么注意了:“长得帅确实是天生优势,连抽根烟的工夫,大概都能跟什么陌生人来场艳遇。”
费文瑄并未注意,自己这话里透着隐隐的酸意和妒忌:“别枝,我们和他们这种洗车店的小工都不算一个世界的人,你想象不到他们那种人下班以后的私生活会有多混乱,以后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不然老师也会为你担心的。”
“师兄。”
大概是念在最后一点同门之情的份上,别枝一直等到费文瑄把话说完,才开口。
费文瑄回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