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内心深处其实挺羡慕,因为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可能,未曾拥有,所以才会渴望吧。不过他有爷爷呀。于秋握着被捂的温热的怀表,悄悄笑了。“你很想爷爷。”罗恒突然道。于秋握着怀表的手一顿:“你能不能别偷听我心里话。”“抱歉。”罗恒死前终其一生都在实验室里,年少的聒噪、叽喳早就在一次次痛不欲生的实验里磨尽了。换句话说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他只是想补偿于秋,可是于秋好像有点排斥他。“他对你很重要吗?”罗恒忍了忍,还是说道。于秋摩挲着怀表上的字母缩写,眸光温柔。每当想起爷爷,他的心里就一片柔软,沉默了一会轻笑道:“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少年望着虚空,似透过了黑漆漆的房顶看到了某个人。他自言自语般的小声道:“我好想爷爷啊。可是我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那个孩子那么弱小,至少至少我比他强壮。”“我想在过段时间去h市找他。”“你说我能找到他吗我从来没有独自出门过。”“应该可以的吧。”于秋喃喃着,有些不确定。少年的孤独和茫然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淋尽致,犹如一头迷路了回不了家的小兽。于秋摘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头发上的一截蔓枝,墨绿的藤蔓柔如活物,手指碰触间迅速抽长,卷着他的小指一圈绕一圈。“我陪你找。”冷冽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作者有话要说:恒哥追妻的夜深了,于秋终于有了睡意,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打了个哈欠,迎面对上拿着早饭回来的谭东华。早饭都是按人头分的,一如既往的饼子以肉眼可见的变少变薄了,薄薄的两块饼子合起来是之前的一块厚,并且味道不仅难吃还更难闻了,往前一放一股怪味直往鼻孔里冲。这是什么黑暗料理。谭东华眉头一直紧皱,藏不住的心事重重。王瑛接过饼子,一把拽过想要逃跑的谭盼盼,胖手牢牢扣住扣住他的肩膀,一脸你敢逃就一顿竹笋炒肉的架势。谭盼盼抗拒的厉害,小孩对于情绪的表达是很直接的,前几次王瑛还能连哄带骗半威胁,这次谭盼盼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妈妈,这不是人吃的,咱家以前的猪吃的都比咱们好啊。”瞎说什么大实话。王瑛无语又尴尬,看了一眼于秋,一爪子过去,谭盼盼立马缩紧屁gu叫疼。谭东华叹了口气,将自家熊孩子搂到了怀里,摸了摸他的脑瓜盖:“盼盼乖。”“爸爸跟盼盼一块吃好不好。”谭盼盼不敢在老爹怀里造次,捂着屁股,小眼神瞥了他妈好几眼,王瑛愣是假装没有收到求救信息,看地看墙,就是不看儿子。谭盼盼绝望了,虎着脸,一脸视死如归。饼子嚼在嘴里,还别说真的连猪食都不如。谭东华快速嚼着,想要快点掩盖味道,只是他越想快,嚼的越慢。他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呢,宁愿自己吃苦也想给自家崽子最好的,可,他们挑不了。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陈年、发霉的,米面也好,乱七八糟的粉也好,只要能吃的,全往一个盆里放。大米本可以熬粥,虽然清汤寡水但好歹润口;只是村镇里唯一一口能喝的井,水位直线下降日见稀少,500张嘴哪怕在省,资源的消耗都是抵挡不住的。资源无法再生,等于是扼杀了所有的路,如今是喝碗粥都算奢侈。不是没打算去找食物,清阳镇的位置实在偏远,就算有车,汽油也支撑不了多久。距离最近的一个镇和这里的情况也是半斤八两,甚至比清阳更穷,城里那是想都不用想,去往城里的道路因为山体坍塌早就被堵了,没有机器开通压根是奢望。何况前有豺狼(人蝇)后有虎豹(丧尸),就是10个l翔也顶不住。如此了半个月,经历了几场红雨,粮食终于即将彻底告罄,饥饿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好好的2020年硬是变成了饥荒年代,个别胃口大的,足足瘦了好几圈,现下是看到树皮眼睛都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