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怔愣在地,犹如晴天一道霹雳,喉中如鲠在喉,发不出一声。他的天塌了。作者有话要说:阿门,崽儿~阿爸对不起你,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最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光洁的皮肤上皮肉翻飞,发黑流脓犹如烙印的一枚牙印扎的人眼睛生疼生疼。他被感染了。原来,无论他有多少好运,透支完了便就是透支完了。于秋决定离开。因为后果无法预料,他到底是怕伤着谭盼盼。人有时候真的是个很奇怪的物种,可以一夕之间反目成仇也可以一面之缘昔昔相伴。于秋同谭盼盼相识满打满算也没有3天,年龄更是相差一轮,但奇异的却彼此依赖。谭盼盼依赖他,于秋又何尝不依赖谭盼盼,不过短短三天便形成了一条彼此安慰的纽带。或许是因为害怕孤独吧。害怕哪一天一个人静静死掉发臭腐烂无人知,然后再也没了一丝存在。他露出一丝苦笑,此刻挣扎都显得苍白。昏暗的光线里,于秋摸了摸谭盼盼的红通通的小脸蛋,不舍得告别。“愿你安好”于秋没有任何打算,大概就是找个地方等死。可惜他的愿望并不能如愿,在他出来的瞬间就惊动了附近的一只丧尸。清晨的动静不小,聚集的小型尸潮不过是整个小镇中的寥寥几只,于秋预估不出多少,但一定不会少。镇子就那么大,光是流串在巷子里的就可以想象。于秋并不信任那扇吱呀作响的卷帘门,其劣质的门面上在这些时日里不知道增贴了多少凹洞划痕,真要用些力只怕是挡不了几时,届时,他的所有用心都得打水漂。拦住他去路的是一只女性丧尸,罩着一件宽大的米色格子连衣裙,脚上的平底鞋只剩下了一只,其鼓鼓囊囊的腹部似是怀着孩子,看肚子月份不小。死鱼般的眼珠子明明没有焦距却盯的人遍体生寒。它的肚子不时鼓动,偶尔鼓出一个小包,像是调皮的跟妈妈互动,乍一看真是温馨。于秋心中悚然,拔腿就往谭盼盼所在的反方向疾驰。毕竟他就是要死也决不会甘愿做他人盘中餐,好歹给自己留个全尸。女性孕妇丧尸健步如飞,挺着硕大的肚子没给它带来丝毫影响,眨眼就被于秋带离了这片区域。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消失后,小巷还是小巷,一场大雨,将渲染在泥泞道路上的血迹冲刷的不留丁点痕迹。就好像末世以后,地球仍旧运转,太阳照常升起。而人们不再是当初的人们了。“嗬嗬嗬”傀儡般的丧尸永远不知疲惫,不伤不灭,如同行尸走肉。肉体凡胎的于秋却是不行的了,他没有用不完的体力,无尽的精力。一天来,于秋没有片刻休息,疲惫和紧张之下,小腿肚到脚趾的肌肉忽然开始直强性剧烈收缩起来。于秋不受控制的肌肉痉挛了。难言的疼痛迫使于秋保持着清醒,转头看去,清澈的瞳仁里占据着丧尸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它的腹中胎儿胎动的厉害,隔着薄薄一层衣服的肚皮起伏大的犹如翻江倒海,四肢紧贴着皮肉,小手支在肚皮上越撑越高,早已失去弹性的皮肤承受不住如此破坏;伴随着一声“噗呲”,米色的连衣裙上晕染出一块浓稠发黑的血迹,血肉翻飞,皮开肉裂,竟是迫不及待的硬生生扒开母体自己爬了出来。没了皮肉的抵挡,女性丧尸里的内脏和浑浊的羊水一同淅淅沥沥的成团掉了下来,满地肠子内脏之中是一个浑身乌紫的婴儿。看起来那么幼小,那么弱不禁风,如果不是满手鲜血,微张的小嘴里藏着一口獠牙,可能真的会让人想抱抱他。而他的母亲大概也永远等不到一声妈妈了。内脏的丢失对于那只女性丧尸来说并没有影响,它对“美食”的兴趣丝毫不减,就那么拖着肠子到了于秋的面前。幼小的婴儿丧尸不甘示弱,紧随其后,爬的飞快。于秋脸色煞白,前两次的误打误撞让他确信想要彻底结束丧尸的生命为有毁坏其脑。现下他想如法炮制,痉挛的下半部分却给他拖了后腿,瘫痪般的僵在原地难以动弹,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幼小的婴儿丧尸已经到了脚下,冰块般冰凉的双手扣着于秋的脖颈,女性丧尸凑近咧开嘴,黏糊的口水滴在他的脖子上,伸着舌头准备动餐。于秋的心跳骤然加速,心慌心悸,呼吸都开始困难;难以自控的强烈恐惧感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内心深处的惊恐和愤恨比起前几次更加强烈,疯狂叫嚣的不甘永远都无法让他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