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老子不行了。”阿大有点虚弱,走两步都腿软,整个人犹如难产过后的虚脱无力。此情此景,那画面感实在强,阿大就是什么都不说,于秋都脑补出了一些东西。“要死了要”死了。阿大低着头,嘴里的碎碎念在触及到于秋时戛然而止。他一愣,也不知怎么想的,不旦没有面露窘态,反而挪着步子走来,向于秋诉起了苦。“于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我憋了好几天了,今天是真憋不住了;你还别说,我刚还有点舍不得。”“这肠胃咋这么不能吸收呢。”“我一拉完就饿得慌。”“你说,我要是使劲憋两天是不是就好了。”阿大皱着眉,吧唧了两下嘴,可惜之情溢于言表。于秋面色古怪,有点懵。憋??怎么憋??于秋默默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觉一阵恶寒。“大概肚子要炸吧”于秋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了。阿大说着说着腿肚子哆嗦,他如厕的时间太久,采用的姿势乃最古老、纯朴的亚洲蹲,这种姿势有好处也有弊端,那就是时间久了容易腿麻。阿大腿抽抽站不住,下意识的抬手想搭着于秋肩膀借点力,只是他手刚抬过去,于秋就一脸紧张的连退了数步。“秋啊,你干啥,来,扶我把。”…可是你没洗手啊…于秋望着他呼过来的那只黑黄黑黄的手,默默摇了摇头,没等阿大吐槽,又默默的给他捡了根枯木枝。阿大挠了挠头,他的头发跟原来比长长了些,可能是太久不洗头,发质犹如枯草,一团一团的,一抓就是一大把头皮屑。挠完还闻了闻油手,冲人的味道直钻鼻孔,熏的阿大一阵头昏目眩,腹中翻江倒海,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瞬间就鼓到了两腮。眼看就要呕吐出来,还好阿大机智的屏住嘴,咕咚一声又咽了回去,咽完还打了个隔。“啧,这味道忒销魂了。”于秋望着空中飞舞似雪花的头屑,和头屑下的阿大,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一把捂住胃,默默的又退了两步。这下阿大就是在迟钝也明白于秋嫌弃他了。阿大停下了制造“雪花”的手,总算知道低调了。“咳咳咳…”顺手在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背上抹了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比4岁的谭盼盼段数还低。“哎咦。”傻大个瞅来瞅去找不到话题,不晓得怎么想的,倏地凑近于秋脖子处嗅了两嗅,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你咋身上没有一点味道。”“难道你偷偷洗澡了??”他一脸探究,想了想自己又否决了:“不应该呀,咱们井里的水就这么点,村口那湖水都变质了,没人敢洗咧。”…于秋当然不敢洗…,至于不臭他哪里晓得,可能挥发了??阿大有点想不出来,没忍住又想挠头了。于秋虎躯一震,差点伸出尔康手:住手啊!!!大兄弟。他是真呆不住了阿大又抓抓头,那头乱发随着抓挠更加像窝野生的杂草。他呸呸了两口吐掉飘到嘴里的头屑,等待腿恢复正常的时间里,顺便择了根枯草剔牙。“秋啊,我发现蒋旺这小子不对头啊,他跟他对象好像出问题了,怎么整天吵架,你说他哎,你人呢…”傻大个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傻了眼,显然没想到因为区区一点头皮屑,居然把小于同志吓跑了。阿大表示好忧伤。午时的一顿午餐是一天下来的唯一慰籍。于秋看着手里黑不溜秋只有小孩拳头大小的黑疙瘩,越发觉得离饿死不远了。他不知道做食物的人是怎么把大米做成这个颜色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真的很有做饭的天赋。黑暗料理的天赋。从开头的干硬到灰不溜秋到现在的黑疙瘩,大概唯一不变得就是硬,还有耐饿。只是在耐饿,食物终归只有这么一点,自是抗不过一天的。于秋磕着牙默默磨着,磨着磨着竟还尝到了泥土的味道。少年垂眸看了看磕出牙印的黑疙瘩良久,复又继续啃了起来。末世前于秋其实算是一个挑食的人,除了鸡蛋是本命,蔬菜非刚摘的不吃,猪肉不新鲜的不碰。那时候他有挑剔的资本,几乎只要他乖,爷爷都是百依百顺的。于秋一直都很想念爷爷,可是慢慢的他就不敢想了。思念这个东西从来都是食之入骨,于秋从前没有尝过这个味道,如今却是尝到了思家的滋味。身边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死的悄无声息,死后甚至都没法举办像样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