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都是那几个老面孔,叔叔阿姨的,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最多就对电视里相貌好看的小姐姐生出点好感,想想也就罢了,真要实干,妥妥怂的很。王瑛的脸相比谭东华的五官硬朗,是胖嘟嘟的,大眼,一头卷发,典型的乡村妇女形象。谭东化摸了摸自己的板寸,看了自家婆娘一眼:“瞎说啥呢,人家还小呢。”“是是是,小秋别介意啊。”王瑛回怼谭东华一肘子。她到底是妇女之间群枪舌战里占有一席之地的,看出了于秋的尴尬,连忙转移了话题。王瑛手上动作不停,硬邦邦的饼子被她掰成了小块,倒在塑料袋里,熟练又快速的用棍子碾碎了喂给谭盼盼。谭盼盼吃了一口直皱眉,推开勺子满脸抗拒,王瑛气不打一处来,一食指戳到了自家挑食儿子的脑门上:“你个臭小子,你妈我磨了半天手酸都没说啥,你还挑啊!你吃不吃。”谭盼盼有些委屈,撅着嘴巴不高兴“难吃。”王瑛瞅了眼磨碎的面饼叹了口气,转头跟自家丈夫吐槽:“这饼是越做越硬了,我昨去看,什么玉米粉啊,绿豆粉啊,红薯粉乱七八糟的全往里放,还好咱家没胃病咧,不然都不消化。”她吐槽归吐槽。并没有由着谭盼盼耍性子,强硬的喂了几勺,谭盼盼迫于老爹的压力,委屈巴巴的咽了几勺便往于秋那边一扑耍赖皮。半大小子往后倒,肉碰骨头隔的慌,于秋揉揉作痛的手腕,摸了摸小孩的小脑袋。还没说话,谭盼盼就又被老妈拎了回去。于秋表示爱莫难助,谭东华由着母子两人闹,拉着于秋在一旁说话。昨天来去匆匆他并未细看,今天仔细一瞧竟觉得于秋身上的衣服眼熟的不行。他有些眼热:“小秋啊,你哪的啊?我这边搞z通快递的,我听说你们x风福利待遇可好了,就是不好进,前段时间新工作服还跟阿迪达斯合作了,可把我们羡慕的。”“得好几百了吧,x风出手可真大方。”于秋:“”xx风????快快递工作服???罗恒:“呵”(ー_ー)!!突然好想打死小周。作者有话要说:小周无辜躺枪~哭唧唧。看着收藏,作者君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还好还有小可爱看呢,头秃还是值得!!!早饭结束以后,谭东华带着于秋去放放风,毕竟地方窄小,姿势肯定不能尽情舒展,一觉起来难免腰酸骨头疼。结果走过两条过道,便见前方人头涌动,隐隐有嘈杂和交织的惊呼声传来;四周隔间里的人们听到声响也心生好奇的探出头来,道听途说里说是地里突然长出了一根小苗。末世以来环境是何种样子于秋在清楚不过,一路以来,植物也好,动物也好,他就没见过活的。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之下,于秋不能免俗的同那些人一样凑了热闹。围观的人群有很多,于秋仗着身量瘦,愣是钻进了人浪,三挪两挤的到了最前头。他的目光四处晃荡,一溜看过去都是光秃秃的土地,他的视线晃过某处迟疑的停顿了两秒方才定格。几天前经历过的一场大雨并没有将世界洗涤的焕然一新,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湿润的泥土早已干涸,在这几个温度高到不正常的烈日之下,龟裂干燥的泥土缝隙里却有一根夹缝求生的小苗;小苗细细小小渺小的像根豆芽,芽头的那一点绿在一堆枯枝败叶里头尤为清晰显眼。新生的小苗坐落的土包非常松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久前刚松过土。这一异样显然不止于秋发现了,站在最前头的祥子看着瘦的皮包骨浑身没二两肉,使起铁锹来却是一锹一块准。小苗附近的土块很快就被掘出一个坑。围观的群众犹如被掐住了嗓子,一时全场竟鸦雀无声。“艹,谁他妈埋的。”人堆里一个汉子率先开了口,随着他的话落,人群逐渐开始躁动起来。“是想所有人一块陪葬吗,说好的规矩全他妈当成个屁了??”“出来,谁埋的自己出来。”有几个脾气暴的直接爆了粗口,骂骂咧咧的似用脏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情绪总是容易被渲染,一会的功夫人群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不能停止。土坑裸露出来的一个人的头颅犯了所有人的禁忌。头颅面目模糊丑陋,连接着头皮的屡屡花白头发依稀能辨别出是一个老人。老人死鱼般泛白、无神凹陷的眼睛宣告着它死于非命的事实,眼睑不甘心的迟迟未曾瞌上。细碎的泥土陷在眼眶里,混着浑浊的血水;后脑勺的头骨盖似是曾遭遇过重击,盛着的脑浆淅淅沥沥的流淌进了土里,那摊灰白的脑浆正中的那点绿正是最开始看到的那株小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