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卢清晨在下班之前跟安文兰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晚上单位有安排,不回来吃饭了。实际上,他在一家小馆子吃了晚饭,然后回到住所休息。
第三天,安文兰发来信息,问卢清晨要不要回来吃饭。卢清晨不可能用同样的理由来搪塞她,也编不出这么多理由来,为了多拖延几天,他谎称单位让他去深圳出差一个星期。
“你这样的工作,需要出差吗?”安文兰问。
“当然了,别瞧不起我呀。”卢清晨半开玩笑地说,“领导让我和一个技术员一起去考察深圳的那家新型垃圾处理厂,据说他们有一些先进的经验,值得同行学习。”
“好吧,我明白了。你要去几天?”
“七天。”
“需要考察这么久吗?”
“嗯,那家厂挺大的,全国其他地方的同行也会去,大家会利用这次机会相互交流。”
“好的,再见。”安文兰挂断了电话。
卢清晨深吸一口气。七天过后,溶解液就收集好了。现在,他只要熬过这一周,就能拿到钱,远走高飞了。
卢清晨打电话的时候,陈浩就在他身边,此刻问道:“谁跟你打的电话?”
“安文兰。”
“你干嘛跟她说瞎话?你最近哪要出差呀?”
卢清晨很难跟陈浩解释这件事。陈浩只知道,安文兰被富二代撬走之后,没过多久又回到了卢清晨身边。扳回一局的卢清晨,便用不着再杀人泄愤了。得知这一情况的陈浩说,既然如此,之前收集的那瓶溶解液,不就可以交给美国人了吗?卢清晨当然不能告诉陈浩,他和安文兰用这瓶溶解液误杀了一个人,只能说因为他出了车祸,导致那瓶溶解液不慎泄露,甚至把楼下安文兰的床都溶掉了(这倒是真的)。所以,他们只能收集下一瓶溶解液。
“这事一言难尽,总之,自从安文兰从万喆那里回来后,我跟她之间的感情就有些变味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所以才谎称要去出差。”
“我能理解。”陈浩拍着卢清晨的肩膀说,“经历背叛之后的感情,肯定没有之前那么纯粹了。”
“是啊……对了,你要帮我打掩护哦。如果这两天,她打电话来问你我是不是出差了,你可别说漏嘴了。”
“放心吧,我知道。”
中午的时候,卢清晨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衣物和个人物品收拾起来,装进行李箱带走。表面上看,他是在为出差做准备,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回这个住所了。
从这天开始,他住进了酒店。白天仍然去上班(收集溶解液),晚上则回到酒店的房间。安文兰偶尔发信息来询问他的状况,他就假装自己现在是在深圳,甚至在酒店内跟她视频通话,安文兰看来并未生疑。
就这样,七天过去了。卢清晨和陈浩欣喜地发现,溶解液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量。陈浩立刻联系了他的高中同学,说今天就可以交货了。
高中同学过了一会儿打来电话,说美国人打算亲自验货,然后才能付款。他们今天就会乘坐飞机飞往北京,再转机飞到滨海市,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到达,所以交货的时间,暂定为明天晚上。
陈浩说没问题,这瓶溶解液他们先保管好。同学说,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明天会通知他,之后挂了电话。
陈浩把这一情况告知了卢清晨。俩人合计了一下,溶解液的量已经够了,明天不用再收集。所以他们打算今天就把溶解液带走,先放在家里,明天确定时间之后,直接带去交货就行。
卢清晨说:“这瓶溶解液,你带回家吧,藏在某个地方。”
陈浩赶紧摇头:“不行,我跟父母住在一起。我妈又有洁癖,随时都在打扫房间,一个死角都不放过。要是被她找到这瓶溶解液,以为是瓶过期酸奶,给我倒进下水道,那就完了。还是你带回去吧。”
卢清晨说:“我这几天住酒店呀。你不会让我藏在酒店的房间里吧,保洁员可是每天都要打扫房间的,你就不怕被她搜出来吗?”
陈浩想了想:“你不是跟安文兰说,你出差七天吗,现在已经过了七天,按理说,你今天该回家了呀。”
卢清晨心想也是:“好吧,那我把它带回家,先放在家里。”
陈浩点头:“明天我通知你时间地点。对了,你可一定要记得及时更换瓶子呀,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泄漏了。”
“我知道。有过一次教训,哪能再犯同样的错——这个瓶子,是什么时候换的?”
上次换瓶子的人是陈浩,他很心细,做了准确的时间记录,打开手机上的备忘录,说:“是昨天上午11点整的时候换的。”
长期跟溶解液打交道的他们,知道石墨烯瓶子装溶解液的上限是37个小时。陈浩提醒道:“今天晚上12点之前,你可一定要记得换瓶子呀,最好提前些换。”
“我知道,放心吧。”卢清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