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聿几乎就要笑出声。
哥哥?
那只没有戴戒指的左手再次出现在眼前——
去他妈的哥哥!
似乎为了证明前一晚的假象到底有多假,钟聿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低头含着怀初微肿唇瓣,轻轻舔吮,忽然用力咬了一下,“你见过那个哥哥对弟弟这样的?”
怀初没反应过来,眼神找不到焦距,茫然地望着看不清面容的钟聿。
“嗯?你见过吗?”
钟聿的吻渐渐放肆,咬着怀初冰凉的耳朵,慢慢往下,等怀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猛地伸手就要推拒——
“钟聿!”
钟聿抬头,目光平静,丝毫不是情动的样子,眸子比周遭的黑暗还要深沉,孤独又决绝。
怀初觉得钟聿说得很对,自己应该从小就爱哭,不然自己怎么又哭了。
“我不要……我不喜欢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
钟聿没有松手。
扣在后颈的手掌依旧冰凉有力,怀初看不清钟聿的表情,转头擦了擦眼泪,抵在钟聿胸膛上的手没有放下,这个时候轻轻推了推。
没有反应。
钟聿看了怀初一会。黑暗空间里,只剩下怀初一个人有些急促的呼吸。钟聿忽然握住胸前那只手的细瘦腕骨,再次低下头。
灼热滚烫的气息离得越来越近,怀初有些急了,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制止,话音还未到唇边,却发现落在唇上的吻变了力度,没有先前那样的不管不顾,也没有过分轻佻……钟聿细致吻过他的双唇,最终停在微咸的嘴角。
“跟我回家。”
听上去好像是在交换条件。
怀初没有听懂,抬头望进钟聿眼里。像是在重新认识,又像是在仔细辨认。
说完这句后,钟聿转头低低咳嗽几声,嗓音喑哑疲惫。原本扣在后颈的手掌向下,贴上怀初脊背,用了点力,怀初被推进钟聿怀里,抱着他的人缓慢出了口气。
耳朵贴着钟聿胸膛,传来的咳嗽声又沉又闷。怀初想钟聿是不是生病了,可在那句话后的几秒钟里,钟聿却没有给他过多犹豫思考的时间。
或许只是不允许自己再次犹豫。
紧握手腕的指骨像最坚硬的镣铐,怀初被牵着、拉着,一路往前,穿过重重黑暗和嘈杂混乱,直至天光大亮。
下午三点多的光景,日光落在路边的积雪上,映出刺目的反射光弧。来不及适应,怀初抬手遮在眼前,眯起眼睛看着钟聿往前走的背影,低低叫了声:“哥哥。”
钟聿脚步一顿,抵拳在唇边,又咳了几声,但没有回头,固执地拉着人向街对面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临时停靠了好几辆车。钟聿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随即关上车门,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全程没有和怀初的视线交汇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