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聿失笑,把人抱进怀里,“嗯,饿死了,钟太太下次可不能这样横了”。
“……还有一袋别人做的”,怀初下巴搁在钟聿肩上,可怜又倔强,“可是我不想让你吃别人做的……”
叹息。
钟聿静静等待,抚摸着怀初的背,没有催促。毕生的耐心都留给了怀初,只等他说出心里的话。
怀初没有想到自己会哭,但嘴角尝到眼泪的味道的时候,哭得更凶了。
“我不喜欢那个杨时鸢!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要吃桃子了!”
钟聿抬指给人细细擦眼泪,“嗯,不吃了”。
怀初目光委屈又恨,有些无理取闹地指责钟聿,“那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戒指!”
钟聿乖乖认错,“我错了,钟太太,再给我一次机会?”
怀初吸吸鼻子,轻哼,低头转着指间戒指,就是不理钟聿。
过了会,“我要想想”,抬头,红通通的眼微微肿,看着钟聿,戴帽子戴得越来越熟练:“让你乱招蜂瞎引蝶!”
在怀初这里总会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奈,所以钟聿很大方地说给他时间考虑。
至于考虑的地点那就只能在床上。
可是,当头抵着钟聿宽阔紧实的胸膛气都喘不了几分的时候,怀初早就忘了自己要考虑什么,完全是钟聿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快过年的缘故,鹭湾医院二部住院楼的建设已经停工了一周,外墙体和内部隔区基本完工,现在专门用作临时的员工宿舍。
原本一部的员工宿舍在两周前专门辟出给了过年这段时间突然猛增的老年病患。
钟简在入住的第二天,毫无意外地感冒,还有逐渐加重的趋势,但是躺床上接到匡叔说过年回家吃饭的电话的时候,还嘴硬得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说看情况。
电话那头匡叔似乎很满意,只说钟父得知他去了鹭湾后,十分高兴,让他好好努力,在医院管理方面多学学。
钟简从头至尾没什么感觉,老头子什么人他早就知道了。态度敷衍得很,嗓子疼得快爆炸,最后没等匡叔定下什么时候来接他就挂了电话。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到了病床上。
江蘅正站在床尾和小护士说着什么,声音很低,见钟简醒了发蒙,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交了手里的药剂单,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钟简回过神来,对着江蘅腰脊直挺的背影咬牙切齿,“他怎么在这?”
小护士就是那天被钟简“道歉”的小护士,这会又被吓了一跳,“啊……是江医生发现您生病的”。
“生病?”钟简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像锯木。
“嗯,再晚几分钟就有危险了,今天早上烧才退下去。”
钟简躺回靠枕,用力过度的眩晕让他好一会找不到正常思路,
“我躺了几天?”
“三天。”小护士见钟简有气无力,上前继续给人配药,解释道:“江医生看了您三天,他还要照顾一部的病人,就先去忙了。”
钟简依旧面无表情。
“他不是在江市吗,怎么来你们这了?”
这间病房只有他一位病人,窗外白得发亮,看来这三天里又下雪了。
“江医生辞职后来的。”小护士仰头想了想,那天江医生到的时候她也在场,当下复述得详细无比:“老院长也很奇怪,说距离太远了怎么想到来鹭湾。江医生说远才好点……后来老院长又说,来了就不准走了,我们这里挺缺人的,加上条件不好,基本留不住人。江医生说不会走的。老院长说——”
“行了行了!”
钟简有气无力,老院长说,江医生说,有完没完!
小护士有点怕钟简,这下退远了些,犹犹豫豫递上药盒,“您的药,江医生配的……”
又是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