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进来。”
怀初不明所以,只见钟聿一把拿起那两张纸,向着书房走去。
钟简站着没动。
钟聿止步,背朝所有人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怀初立刻回房间。钟简”,回头,眼神冰冷无情,是一种坚决不容任何人插足其间的狠戾,“我再说一遍。跟我进来”。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了叫你什么。”
钟简像是没听到,头就没有抬起过,话音低低的,像从灰烬里捡起来的声音。
“哥?钟先生?钟少?”
莫名的几声笑。
怀初的目光安安静静,似乎想让自己做一个安静聆听的观众,可视线转头和钟聿对上,被钟聿近乎绝望的目光吓了一跳,不自觉想要走过去牵牵他心爱人的手,问声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吧。”
突然被钟简点名,怀初神色慌张,顿住脚步,回头。
“钟少不愧是钟少。”
“如果没有我,他到死都会被你蒙在鼓里吧。”
“真幸福啊……”
钟简缓慢靠后,坐上沙发。
“为什么我就那么不幸福呢。”
“在意的人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最亲的人到头来都是利用……”
钟简垂头继续笑,“哥,你知道吧,从小到大,没有人不怀疑我。母亲去世之后,更有一大堆叔伯堂兄弟,一个个背后指着我,说我是未经‘检验’的野种,不配做钟家的人。”
“除了哥哥你。”
钟简抬头,目光讽刺。
“那个时候,我跟自己说,我可以不要父亲,但我不能没有哥哥。”
“只有你,相信我,支持我,倾尽所能地……爱我。”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钟简抬头,面带笑容。
“哥,你真的相信我吗?”
“支持我?”
“爱我?”
怀初有点害怕这样的钟简,近乎疯了一般。
“不。”
“你只是需要一个补偿对象。”
“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吗。”
“需要一个‘弟弟’用来补偿的时候,无论真假,你都倾其所有地伪装成真的,然后心安理得地逃避所有的负罪感。”
钟简眼眶通红,带着恨意,还有更多别的情绪,“你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我,你只在意你自己!”
“就像你对待他一样!”
怀初看着直直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惶惑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