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姐名唤静香,苦思对策,才把主意打到了尚未婚配的大帅易修身上。若论权势,南城还有谁能压得过易大帅?!可惜遇上完全不懂社交圈潜规则的胡玖,她可不懂公开场合需要注意的地方,五姨太絮叨了一堆,她权当清风过耳,半个字也没入心,对崔小姐一点情面不留:“你脸上气运都写着呢。”崔小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人当面撕破脸皮的羞窘让她恨不得哭着跑走,听到胡玖这番话的几位小姐们面面相觑,暗中都在猜测胡玖所说的可是事实。但想到谭焘那张令人反胃恶心的脸,她又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拉住了胡玖的手,再不复之前的作派,只剩下了惶恐:“求胡小姐救我!”其余几位小姐懵了:“……”居然真给姓胡的说对了?胡玖摸摸肚子:“我饿了。”崔静香最擅于察颜观色,忙道:“我去给您取点吃的来,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易大帅隔着几个人头无声关注了这场闹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围在他身旁的人官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其余几位小姐争先恐后往胡玖面前凑,都不再关注她的出身以及与易大帅的关系,纷纷问起自己的姻缘:“胡小姐,你帮我看看嘛。”“胡小姐,你看看我,要不要看手相?”好端端的一个宴会,最好的席位愣是让胡玖给弄成了算命的卦摊子,十分让人无语。水利处长来洪恩是少数几个去督军府办公隔窗见过胡玖的人之一,彼时大帅走神让他惊魂一瞥,惊艳不已,回来还偷偷派人打听了一番小姑娘父母亲人,好早点攀上关系,哪知道一无所获。他还以为大帅只会金屋藏娇,没想到今日易修携娇出场,跌破了大家的眼眶,也让他吃惊不已。来洪恩是官场里混出来的老油条,易家父子俩代权力更迭,其中多少风波,他水利处长的位子坐的稳稳的,自有其过人之处。当下笑道:“真没想到胡小姐还懂麻衣相术,真是了不起。”随口一记马屁就拍了上去。其余人等听到这话,暗自替他捏了把冷汗——众所周知易大帅最讨厌这些神鬼之事,你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是拍大帅新欢的马屁,也要记得大帅的忌讳吧?!还有人暗中幸灾乐祸——姓来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小心被大帅尥蹶子给踢着!哪知道易修见胡玖不但无事,还几句话就支使的崔静香为她糕点甜食,忙前忙后,并没有被那些高门女郎给欺负,反而放下心来,随她去闹腾。崔静香只想求得庇护,其余女郎却有心中属意大帅府富贵的,似乎转脸就忘了她对前对易修的鄙薄,虽说是想让胡玖替她看手相,却也未必瞧得起她。胡玖啃一块小蛋糕:“你想要的求而不得,不如放弃。”她脸上写满了功利,打个照面便知。那年轻女郎冷哼一声:“你怎知道我心中所求?”胡玖用下巴朝着易修的方向点了点:“喏。”五姨太教她的一堆宴会规矩一条没听进去,唯独抱怨倒听了进去,见是年轻女郎性情倨傲,便很不喜欢,总有种自己山上的小妖怪给别的山头的大妖给欺负了的错觉:“我近来读书学了个成语,不如小姐给我解释解释?”“不知道前倨后恭是什么意思?”年轻女郎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气哼哼扭头走了。正逢台上夜莺姑娘上台表演,灯光慢慢暗了下来,独留台上光束,乐队热闹的音乐响起,伴唱的兔女郎们随着夜莺姑娘一起出现在舞台上。胡玖蹭的站了起来——台子上那些长长耳朵,短短尾巴的难道都是兔妖?易修虽则同人应酬,实则分神注意着胡玖,生怕她被人给欺负了。等到夜莺表演,他瞧见小丫头惊的连手里的小蛋糕都掉到了地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心中失笑,向她招招手,正逢胡玖惊惶的目光瞧过来,便又挪回了他身边,还紧张的握住了他的大手。易修颇为惊讶,握着手中柔荑,连声音也不觉间柔软了许多:“怎么了?”方才还与他寒喧的众人:“……”听听这口气!听听!大帅与他们说话便是礼数周到,疏远客气,一派官腔,但与胡小姐说话,听声音都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哄着,真是天差地别。胡玖压根不懂这些人眉眼间的官司,只是略带些惊惶的,凑近了易修的耳朵小声问:“台上的这些都是兔妖吗?”她如今灵力全失,难道竟然连嗅觉也不灵敏了?竟是连妖气都察觉不到了?众人神色各异,心想:这女郎不但得宠还心计颇深,当众来这么一出,大帅也不阻止,可见她有多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