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你若真好奇,改天我私下告诉你,我今日累了,而且你上头还一堆人要招呼,就别拦我了,让我回去休息吧。」她非走不可。
「那好吧,你坐我的马车回去吧。」苏志清不再拦人,不想为难她,谁教他与她是真格的至交。
他是首富之子,人人说他是轨裤、是燕都的浪荡子,与谁交往都会带坏对方,京城的名门子弟没人肯与他交往,唯有名声跟他一样「响亮」的莫亮珍不在乎,两人多年前在某个场合见面后一见如故,即以兄弟相称。
几日前,那毛没长齐的曾俊章纠缠她时,他在一旁嫌烦,是他动手将人给打下水的。事后他当然担心获罪,毕竟自己家中虽然有点钱,但对方是皇亲国戚,真要问罪,谁也保不住他,甚至可能连累家中老小,可她一肩扛下责任,没牵扯到他半点,其实这桌酒菜是他要谢谢她的庇护之恩。
「不用,我喝了点酒,正好走点路吹吹风,免得回去祖父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又要数落我了。」她嘻笑着,婉拒他用苏家的马车送她回去的提议。
「可天黑了,你一个女子自己走在街上总是不好。」她独来独往惯了,身边连个丫头也不带,说是讨厌一旁有人叽叽喳喳,嫌吵,可他晓得她是不想连累丫头受罚,否则照她的行径,陪她「干坏事」的丫头回去能不受国相责罚吗?
再说了,哪个丫头有胆子跟着主子上妓院喝花酒或进赌场跟人赌一把,现下身边不带人,也就没包袱了。
「你婆婆妈妈什么,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回去继续喝,我走了!」莫亮珍再度摆摆手,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给他啰嗦的机会。
苏志清心想,国相府就在两条街外,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走到,便由她了,但瞧天空似乎飘起雨来,忙向酒楼要了把伞,追出去送给她,「你要走也得带把伞,待会雨变大,酒气没了,人却染上风寒了,岂不更惨。」他把伞塞给她就又转回酒楼去了。
莫亮珍惬意地在街上漫步,天色确实已晚,街上已没什么行人,带着些许酒意,她独自走着,不一会雨逐渐大了,她撑起伞来,心里感谢苏志清的细心,要不自己真成落汤鸡了。
想想那苏志清人不错,要不是苏家太复杂,他老爹妻妾太多,生的儿女也多,争家产争得厉害,逼得他不得有作为,只能天天出来寻欢作乐才不至于陷入争权的漩涡中,否则他应该也能有一番成就。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自己又何尝没有苦处……
雨越下越大,雨水串成珠子,叮叮当当打在大街的石板上。
她加快脚步,不好再惬意下去,要不就算有伞,也会弄湿衣裙的。
忽然间,几道黑影伴随着疾风出现,挡在她面前。
她吓一跳,差点让手里的伞掉了,「什么人——」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打晕绑走。
一个时辰后,莫亮珍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被丢到一处典雅且精致的民宅内,手脚并没有被束缚。因为不晓得绑她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绑她,教她十分忐忑,想出去看看,又怕出事,正不安之际,一人由外走了进来。
这人头戴着纱帽,在她面前取下纱帽露出清俊的面容后,她瞬间瞠目——「怎么是您!」
「怎么,有何问题?」男人眉目冷峻,沉声问着。
「陛下想见小女子,大可让王公公来宣人召见,这样绑人像土匪干的事,不合您的身分。」莫名其妙被绑,莫亮珍心里窝火,讲话没法收敛。
曾子昂瞪着她,「你说朕是土匪?」
「小女子没说您是土匪,是说土匪都是像您这样的。」
「好个伶牙俐齿的,当真是不怕死!」
「陛下要不要试试让人糊里糊涂地绑来,受足惊吓的滋味?」
「整个大燕没人不敬畏朕,为何独独你敢在朕面前放肆?凭什么可以想笑就笑,想怒就怒,想调戏就调戏!」这调戏说的是初见时她就大胆地摸他的身子。
「陛下的指控不确实,小女子何时不怕您了?您可是咱们大燕的皇帝陛下。」她语气嘲讽得很,挺直身子回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