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询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憋屈,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病人家属到了,一定要带病人回家,说乱开检查,正在门诊部闹事,我叫了保安……”
“病人不同意做检查?”夏冷挑了下眉,玩笑说,“去找病人拿到她的同意拍片,命是病人自己的,其他人没有做选择的权利。妨碍病人使用正当权利的直接叫保安轰出去,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赵询的专业技术无可挑剔,但是性子太软,做医生有时还是需要强硬一些。
“还没来得及问,”赵询欲言又止,“但是家属不信我的诊断,刚说做检查,他就说说……说我们骗钱。”赵询愤愤,她在全国顶尖的医学院读了快十年的书,现在在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科室,跟最好的老师,却被人当成行骗者……
两人边说边走,刚进门诊部,就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人群中胡乱挥舞着输液架,到处乱糟糟。
夏冷双手插兜,衣角被快走带起的微风卷起,斜了赵询一眼笑道:“赵询,你是医生,不需要病人家属来教我们做事,闹事的就是他?”
赵询用力地点头,有了主心骨,“老师我上了,不用管我!”
夏冷拎住赵询的大褂衣领,内勾的眼角向上翘起,笑着睨了一眼了赵询一眼:“上什么?先把病人找出来,找到立刻送去做检查。”
“好嘞!”
看热闹大概是天性,闹事的男人安全距离之外,围了满满一圈人。不少人手里还捏着检查报告,却都围在这里好奇地向里张望,好像在看什么杂耍,把视线挡得死死的,但是都你推我让往里瞧,没一个人上前。
人群越聚越多,让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变得更加拥挤。
“大兄弟,放下武器,你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大家可都等着看病呢,我好不容易才请了半天假啊!”没过多久,便有个人在外围中心远远地喊道。
“说的没错……”一有人带头带头,人群立马热闹起来,所有人好像找到了共同点,苦着脸抱怨,但是任然没有一个人上前。
夏冷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这就是人最真实的地方,平日里好为人师,对他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一旦危机到自己的利益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远远地便能闻到那虚伪的味道。
夏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后快速收起,大步迈到人群边缘、瑟缩的保安身旁,饶有兴趣地开口道:“好看吗?”
“什么?站到圈子外面去。”小保安衣服很整洁,看起来人模人样。
“哎,你干什么?”小保安下意识要拉住夏冷,一看见壮实异常的男人就默默收回了脚步。
夏冷睨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包围圈,人群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夏冷的声音在逐渐冷却的嘈杂声中十分明显,“这位……大哥,把输液架放下。医院离派出所只有五百米,保安队还有两分钟上来,寻衅滋事三个月起判,你想好闹事的代价了吗?”
“想吓我?老子又不是没进过局子,你们这群庸医整天净想着做检查挣钱,一个头痛非叫我妈左一张片子右一张片子,”五大三粗的男人表情愤愤,输液架挥得叮当乱响,人们急急躲着,顿时乱作一团,人声鼎沸。
“你这是干吗呀?不就是做个检查吗?老子在这医院不知道做过多少了!你在这闹事,耽误大家看病就是你不对!”年纪稍轻的青年看不过去,对着老太的儿子吼了一通,脸涨得红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