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有人上门,逐香都是笑脸相迎的,今日这般模样,却是有些反常。花著雨冷眼一扫,只见来人甚是威猛,夜里这般冷,他却只斜披着一件袍子,露出大片古铜色的皮肤,以及胸前山峦一样起伏的肌rou。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在烛火下看着分外狰狞。怪不得逐香有些怕,这个叫达奇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这样的客人,就是逐香这样做惯了军ji的女子,都不愿意接待。但是这个可怕的人,却显然是来找她的。既然被送入了红帐篷,花著雨便知晓有一日她定会遇到这种qg况,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喘息的工夫都不给她。要如何,对付他呢?这个人显然是萧胤手下将领级的人物,看他这一身凶悍肃杀的气质,还有那敏捷的步伐,在战场上定是一员猛将。此时,她内力没有恢复,和常人无异,并不是他的对手。那人瞪眼瞧了一眼逐香,便一把将逐香推开,迈着咚咚的步子,向花著雨这边走来。&ldo;你就是那个南朝来的和亲公主?&rdo;他走到chuáng榻前,伸出健壮的手臂,一把将花著雨从chuáng榻上揪了起来,凑近昏huáng的烛火,睁眼细细打量她。那目光,就好似狂野上的láng,正在观察自己的猎物。花著雨没有反抗,她还没有找到一击而中的机会。qiáng忍着心底的厌恶,忍受着这个男子口中喷出来的酒气,忍受着他chioo的审视。&ldo;哈,脸上怎么这么脏?咦,这皮肤真是滑啊,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呵呵呵呵……不过,本大人倒是不介意。&rdo;男人伸出长着老茧的手指摸了一下花著雨滑腻的脸庞,便松手将花著雨扔在chuáng榻上。起身将自己身上斜挂的外袍脱了下来,又俯身去脱花著雨的衣衫。花著雨身上的衣衫,是锦色换给她的衣裙,是锦色穿过的小袄。北朝的男子似乎不耐烦去解衣裙的盘扣,伸手一把将衣衫撕裂了。&ldo;刺拉&rdo;一声裂帛声,听在花著雨耳中,就像是雷鸣。锦色,当日便是被人这般凌ru的吧。悲伤,像冰一样,将她的心湖冷冻。愤怒,像火一般,引燃了心头堆积的火药。冰与火jiāo替之时,她悄然伸手,从发上拔下来一支发钗,紧紧握在手掌中,坚硬的钗头将手掌咯的生疼。醉花间一连四五日很快过去,日子倒未像花著雨想的那么糟,不晓得是不是达奇那个男人约束了自己部下,这几日未有人再来找她。不过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下等军ji帐篷就是不好,逐香接客时,同处一帐的花著雨什么都能听见,真是好不尴尬。这一日,花著雨实在忍无可忍,从红帐内冲了出去。出去才知晓,这红帐篷外面并未有北朝兵士看守,花著雨原以为萧胤为了防她逃脱,派人将红帐篷看守起来了。如此看来,萧胤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或许早已经将这个被他丢在红帐篷的和亲公主忘到九霄云外了。被他忘记,是好事,却也有不妙之处。这表明萧胤和南朝一战之心甚是决绝。花著雨在营盘里走了一圈,发现这处扎营之地,在一处高岗下。看这营盘的规模,萧胤此次带来的队伍约莫有两万人左右。这么说来,萧胤来接应贤王时,就已经有防备之心了。如此看来,萧胤此人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天色已近huáng昏,橙蓝色的天空飘过几分轻纱似的云气,那么的缥缈,那么的透彻,几只糙原雕在空中缓缓盘旋。花著雨不一会儿便转到了营盘后方,发现这里有一片淡水湖,湖水周围枯糙遍布。越过湖水,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苍穹下是无边无际的旷野,残雪化处,隐约瞧得见新翠之色,走近了却又似有若无。旷野连天,糙色遥看近却无。天地壮美,尽在其中。只是,这样的环境,对于出逃却极是不利。举目一望,竟是毫无遮拦。虽然红帐篷周围并未有看守的军士,但营盘里巡逻的军士却是一会儿一拨,要想走出这处连营,并不容易。然而,花著雨心中,出逃的心却很是qiáng烈。她不知南朝那边形势如何,不过凭着猜测,定是认为她已经身死,老皇帝恐怕正在调兵遣将。算算日子,若是爹爹从西疆带兵而来,不过需半月左右,既然萧胤势要一战,她必须在战前成功脱逃。否则,她的处境必是危矣。花著雨沿着淡水湖转悠了一圈,立刻招来了巡逻兵士警惕的目光。&ldo;哎,不许再向前走,否则我们可是要she箭了。&rdo;一个兵士大声说道。花著雨慌忙低了头,她今日出来,生怕被人瞧见真容,脸上抹了许多逐香给的胭脂,红红白白,倒是符合她军ji的身份。她浅笑盈盈地说道:&ldo;这位军爷,小女子在帐中有些憋闷,是以出来转一转。&rdo;&ldo;恐怕是出来揽生意吧,哈哈哈……不过,你模样生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叫什么名字,军爷有空去照顾你。&rdo;另一个兵士朗声说道。花著雨忍受着两人的嗤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高远的浮云,低笑道:&ldo;小女子叫……流云。&rdo;浮云一朵,你们去找吧!回到红帐篷,逐香的客人已经走了,逐香一个人坐在chuáng榻上数银子,看到花著雨进来,数了几块碎银送到花著雨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