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景川,听得见我说话吗?”孙冕凑近景川身边,见他无动于衷,一转眼睛计上心来,“今天如意姐有没有问过你志愿的事情?”一提到宫如意,景川果然就抬头了,孙冕咂咂嘴,有点不是滋味。他正要开口给景川解释,前桌的同学就突然转了过来,“志愿还能再改呢,现在急个啥?”“当然要急了!”孙冕一瞪眼,“现在就得早决定好,到下学期就来不及了!”“你个大少爷说什么胡话呢……”同学无语地推了他一把,“景川就更不着急了,他出国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还操心什么学校志愿。”“出国?”孙冕扬起眉毛,“景川,你想过这条路?诶嘿也不错,你想去哪个国家?”“就留这里。”景川言简意赅,“我没想过离家太远。”比如汴城,太远了,他要是真去了那里,宫如意有的是办法和理由让他一年都见不到她一面。这种日子景川过不下去。没有景川的加入,孙冕和另一人也嘟嘟囔囔地聊了下去,两人还煞有介事地翻出日历数了一遍高考现在倒数多少天,日历一翻到这个月,孙冕立刻就是一愣,“后天就是圣诞节了?”“又不放假你管它圣诞节不圣诞节?”孙冕转头,沉痛地拍拍景川的肩膀——后者眉头一皱——而后诚恳地低头道歉,“兄弟,我忘记你生日了,这都错过两天,我对不起你。”景川被肩膀上的疼痛分散了注意力,花了几秒钟才领会孙冕话里的内容,一时间有点恍惚。——他的生日已经过了?也对,往年最喜欢张罗着给他过生日又准备生日礼物的人是宫如意,今年两个人早几个月就闹了矛盾,对自己生日本来就不太上心的景川当然就顺理成章地忘记了。更何况生日当天他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岂不讽刺?宫如意从不忘事,她只是有意无视了他的十八岁生日。“话又说回来了,十八岁可是个很有意义的生日。”孙冕贼眉鼠眼地撞了撞景川,“怎么样,今天要不要到我家来玩?我给你看我珍藏的小电影!”景川冷冷看他一眼,“我要回家。”他要有意在宫如意面前提起生日这两个字,看看她给出什么反应。可是当景川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又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山伯在等他,宫如意常穿的那双室内拖鞋被好好地放在鞋柜里。“大小姐出门办事了,这次去的国外,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山伯解释道,“您重伤未愈,这几天还是应该好好休息……”“小伤。”景川垂了垂眼,“那我先回房了。”宫如意一不在家,整座宫宅虽然仍然有大批佣人来往,可景川总觉得这座房子就失去了灵魂。没有宫如意的宫家,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回到房里的景川把书包一放,对着手机看了半天还是试着按下了宫如意的电话,二十四小时手机都开着的宫如意那边已经是关机的状态,想来是上了飞机。景川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扶着额头告诉自己:现在的你没有委屈的底气,宫如意能让你继续留在她身边,就已经比什么都来得好了。前几天书房里的豪赌毕竟还是有用的,宫如意这几天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从横眉冷目变成了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就等于默认。宫如意对他下不了狠手,这个认知到景川高兴得要飞起来。果然,无论十年前她接纳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十年下来,终归人非草木,再怎样的铁石心肠也被泡软了些。只要抓住这一点点的心软,他就还有希望扭转。宫如意突然出国的原因当然也只有一个。对于甄蜜身份的刨根究底终于还是有了收获。甄蜜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其中一些早年就分散了,几乎没有联系,只有一个姐姐和她关系不错,两人经常见面。卫天花时间把这些甄家人都面了一遍,确认那个姐姐应该知道些什么。就在景家出事后没几天,她变卖了手头所有的资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华国。宫如意这一回就是直接找甄蜜的这位姐姐甄恬去的。甄恬出国之后凭借着手中的资产办起了一些小生意,十几年下来发展得也还不错,在这个大城市的中心地带有一套房产,嫁给一个外国人之后,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按照房子的地址,宫如意很快就找到了甄恬。甄恬结婚后不久就将公司交给了身为合伙人的丈夫,在家当家庭主妇。但卫天敲开他们家门的时候,来开门的是一名菲佣,她抄着稍带口音的英语问他们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