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刚成年,还是个孩子!”陈浩低喝,“你就忍心毁了他的一生?”“彼此彼此,同样抱着目的接近他的你没资格对我说这话。”宫如意扬扬眉毛,根本没动怒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陈浩表情一松,“你果然是另有目的!如果景川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你大可以试试。”宫如意笑笑,“如果你觉得这点就能让他倒戈向你的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以为他不知道?”宫如意勾着嘴角道,“我对甄恬隐瞒了一些信息,看来还是骗到了你的。三年前,有人通过甄蜜给景川寄了一封信,他知道你想告诉他的‘真相’已经三年多了。”陈浩眯起眼睛按住桌子,“你用什么办法威胁他对你言听计从?”“转头看看。”宫如意朝陈浩的背后扬了扬下巴。陈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能揣测出她的意思,将信将疑地转头看过去,正好见到景川等在柜台前,不放心地转头看向他和宫如意这边,显然是不放心放任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如意和他单独相处。……可在景川看来柔弱无力的宫如意,如今在陈浩的心中已经是朵要吃人的巨型霸王花。陈浩心情沉重地转回头来,看着宫如意的表情万分复杂,“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不,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你成了他赖以生存的空气。”这说法让宫如意觉得十分有趣地勾了勾嘴角,“少年的一时意气……你错就错在不该和他来硬的。”陈浩对她的回答保持了沉默,直到景川带着一整杯白巧克力奶泡回来,他才像是组织完了语言一般地开口,“宫大小姐,我想知道你的诉求。你是想要阻止真相大白,还是想要保住宫家的名声?”“我为什么非要回答你的问题不可?”宫如意先是玩味地反问了他一句,才在对方有些被噎住的神情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目睹了景庆平夫妇死亡吗?”“没有,但我知道——”“既然没有,那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宫如意轻描淡写地说着,用银匙舀了一勺白色的奶泡,“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不允许任何人把脏水泼到我父亲的头上。”“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当然也不会冤枉无辜的人。”陈浩推了推眼镜,他又看了一眼景川,见对方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顿时非常唏嘘:他是为了谁的原因特地溜出安设的啊!“所以我一开始就在问你了,证据。”宫如意气定神闲,“你本来也是要找机会对景川说这个,保密的环境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开口吧。”空空荡荡的咖啡厅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刚才被景川叫出来做了杯奶泡的咖啡师又迅速地回到了员工区里。陈浩权衡数秒,知道今天宫如意是早有预谋地守株待兔,他不说出点让她满意的内容来,恐怕真的走不了,不如随便告诉她一些内容转移注意力。于是,陈浩作出回忆的模样,停顿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在庆平死之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就是宫宝海,虽然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但也在地毯上检查出了宫宝海的血迹。而那一次的会面只有四个人参加,就是庆平夫妻俩,和宫宝海夫妇。”宫如意想了想,不为所动,“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是否有人中途闯入?又使用了什么凶器?如何证明我父母全程没有离开房间?他们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就我所知,景家的财富几乎没有是流入了宫家的。”陈浩一步不让,“事后从你父亲试图销毁的一件衣服上找到了庆平留下的大量血迹,三名证人作证看到你父母在案发时间神情慌张地离开景家。而且在当年的追查过程中,明明是和景家关系最密切的你父亲却缄口不语,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是很奇怪。”宫如意点头,淡淡道,“我想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做戏做全套的道理,如果我父亲母亲真的是凶手,那他们在那时反而应该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摆脱嫌疑。”但如果陈浩说的都是真的,加上他先前透露出的那些,宫如意脑中反而出现了另外一个猜想。——也许景庆平真的知道灾厄即将降临,所以才会提前为景川准备好了他长大以后交付的基金,又找到了她的父母亲商讨对策……可就在那一天,他们被杀害了。这同样也意味着另外一件事情:她的父母若不是真正的凶手,恐怕也有很大的可能会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因为宫如意的父母在十一年前的骤然离世也非常之蹊跷,虽然警方在长时间的调查之后认为那是意外,可这场“意外”中仍然有许多疑点无法解答。